斛律哲手里转了把小刀在他面前蹲下,用刀在他身上比划了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李泉德依旧撇着脸一声不吭。
“好,有骨气!”斛律哲冷笑一声,用刀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肉。
李泉德疼的全身都抖起来了,依旧不说一句话,这时那假扮凌氏的女子从旁边走了进来,他斜眼望着,嘴角现出一抹冷笑。
“带下去吧。”高长恭站起身准备先回书房在做进一步打算。
“呃……”就在众人都准备离去时,那女子猛然向地上倒去,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动静了。
斛律哲和高长恭对视了一眼,就听李泉德放声大笑,“我就算死也要拉上凌氏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可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根本就不是凌氏,真是可怜。”高长恭俯身望着他,眼里泛着寒光。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带走!”高长恭一秒都不想再看见他,厌恶的背过身去。
“这李泉德真是嘴硬!”回去的路上斛律哲一脸气愤。
“想起来了,我曾在北周见过这种毒药。”高长恭皱着眉头思索道。
“可是……”
“王爷,李泉德自杀了。”
斛律哲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一名匆忙赶来的侍卫打断了,高长恭摆了摆手,就让下去了。
“如今看来,只能试一下仵作能不能从里面找出些什么了。”
消息传到竹韵院,白芷哭着不让人带走白芍,说人死了难道还不让入土为安吗?楚卿詞一面让人把她拉开,一面劝慰道:“如果白芍在天有灵,应该也希望自己能帮助他们,这样吧,我去和高公子商量一下,等验完后让他们把伤口缝好送来好不好?”
白芷自知身为奴仆,本就没有什么权利要求这些,只是她实在忍不住,如今听楚卿詞一说,也就没什么不愿的了。人们将白芍带走,竹韵院里霎时归于平静。
临近月夕节,街道的人熙熙攘攘,秦令蓁和顾南分头去打听楚卿詞的住所。秦令蓁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想着自己女儿如今就在这邺城里,了自己却找不到,这心里就生成说不出来的难受。顾南那边也一无所获,他寻了家面摊又要了碗面坐在那儿休息,他正吃着面就看见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他抬眼望去,这姑娘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的那姑娘说:“我家夫人让我交给你,你看了就明白了。”说完也不等顾南说话就走了。顾南不明所以的打开那纸条,上面写着兰陵王府四个字,他开始没明白,看着这四个字摸不着头脑,后来才恍然大悟,急忙回去找秦令蓁。
原来那日半夏从郑远德那回来后,便将她所知的事儿全说给了白舒茗。半夏本来就讨厌这个刁蛮任性的姑娘,又听那女子是和家人走散的,心里越发同情她了。
被半夏这么一提,白舒茗想起了那日她见过那姑娘。
“邺城这么大,这何时才能找见啊,又不是什么名人,更不是达官显贵的,谁能知道她住哪儿啊,唉,可怜的一家。”半夏边替白舒茗篦着头发边说着。
“达官显贵?”
半夏无意的一句话,让她想起郑若仪那日说过的一句话,“我说母亲,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难她?因为她不知廉耻的勾引兰陵王!”。
“下次你若见了他,就告诉或许兰陵王府知道,可怜见儿的,希望他们能早点团聚吧。”
白舒茗幽幽叹了口气,只说自己累了,让半夏扶着她去休息。
顾南将事情缘由同秦令蓁说了,她激动的看向顾南,想现在就去一探究竟,顾南本担心若不是真的秦嫂只怕又会白高兴一场,但秦令蓁表示她知道找女儿不容易,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顾南便答应她一会儿收拾一下便去。
当两人站在王府门前时,秦令蓁又害怕的不敢往前,这毕竟是王府,若不是真的,岂不是惹到了皇家的头上,可她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也不让顾南去,只在府门前徘徊着。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斛律哲骑马而来,远远的便望见这一男一女。
秦令蓁闻声望去,以为马背上的英俊男子就是他们要找的兰陵王,便匆忙下跪,顾南只觉哪里奇怪,但见秦氏已经跪下,他也便照着做了,“草民顾氏,民伏秦氏。”秦令蓁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紧张的揪着衣服,支支吾吾道:“民妇偶然听说王爷救了一位逃命而来的姑娘。”
斛律哲心虚的望了眼王府,只觉这两人好玩,王爷哪有他这样的,他翻身下马扶起二人道:“我并不是你们口中的王爷,不过你们所说的确有其事,我带你们进去,是也不是一看便知。”
斛律哲止了二人不住的感谢,带着二人直奔书房,却被告知高长恭去了楚姑娘那儿。
三人往竹韵院去的路上,秦令蓁的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手心里也全是汗,她既渴望着快些看到又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些,顾南在一旁看着小声劝慰着。
此时的楚卿詞正扒着手指算着月夕节,偶尔往自己嘴里塞一粒葡萄,吃的津津有味,却突然听她喊道:“呀,还有五天就月夕节啦。”说完这话她叹了口气。
高长恭正想着王府的事儿被她这一叫吓了一跳,转眼瞧见她耷拉着脑袋,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小迷糊知道的还不算晚,值得表扬。”又从盘子里挑了颗最大的葡萄递给她。
楚卿詞一口吃下又道:“你方才进来时可是说了这一盘子都是我的话?现在这又算什么表扬,莫不是那话不作数了?”
众人听的直笑,高长恭问道:“真贪心,那你要什么。”
楚卿詞歪头想了半天,“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
三人不多时也到了竹韵院,秦令蓁揣着一颗悬在嗓子眼砰砰直跳的心往里走去,过了垂花门,她瞧着这竹韵院里景色清幽,有山有水的,游廊下也皆是栽种的时令花儿,一时倒也没那么紧张了,到了中院,就听见里面传来嬉笑声伴着一两句男子的声音。
“定是楚姑娘又讲什么好玩的事了,快进去瞧瞧。”
秦令蓁一听他唤楚姑娘,心里越发激动了,可也有些疑惑便问:“这位大人,我瞧这中院的院子里也放着桌子,怎么反而没人呢?”
斛律哲笑道:“楚姑娘在这中院里住,只不过后院里绿竹相映,又在那儿开了块地种了好些花,这闲暇时就经常领着院里的人到后院去玩。”
秦令蓁点了点头,便随着斛律哲往后面去。
“楚姑娘,讲什么好玩的事呢,我也听听。”
“高公子欠了我个奖励。”说着她揪了串葡萄向斛律哲扔去,却瞧见他身后的秦令蓁,她一时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女儿,我的孩子。”秦令蓁笑着留下了一行泪,看着她女儿过得很好,这么多天揪住的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娘!娘!”楚卿詞直奔向她的怀抱,紧紧搂住她,再也不肯撒手。
高长恭虽然听袅袅说她舅母或许没死,可真当看到本人时,他还是有一点不敢相信,连他当初答应袅袅时,他都觉得这希望渺茫,可现实是楚夫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老实说,让你去找时我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不过能在月夕节前让她们母女团聚了,也算没有遗憾了。”
“可不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怀疑根本就是小丫头胡说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我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为了这事快累死我了。”
高长恭嫌弃的看了斛律哲一眼,“别说的那么大公无私,昨晚又去找你哪个红颜知己了。”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
“我回村里找不见你,祖母,姑姑,姑父都倒在血泊里,我以为你也……”
她一边哭一边说着,秦令蓁轻轻拍着她安慰道:“娘这不没事嘛,对了,多亏了你这位顾叔叔,娘才能找见你。”
楚卿詞从秦令蓁的怀里抬起头来看见一旁笑的和蔼的男子,她觉得面熟,又仔细瞧了瞧才想起是那位雅韵阁里的掌柜,“我想起来了,顾叔叔就是雅韵阁里的掌柜,我见过的,上次也多亏顾叔叔帮忙,我和袅袅才得以脱身。”
“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你可把你娘急死了,天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唯恐你过得不好。”
楚卿詞笑着又拽着秦令蓁的袖子撒娇,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院里还有高长恭他们。
“娘,就是兰陵王和斛律小将军救了女儿,也是王爷收留了女儿,让女儿能有个容身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楚卿詞指着他们,一一介绍着。
秦令蓁听言就冲着二人就跪了下来,吓得斛律哲跳到了高长恭的背后。
高长恭回头瞪了斛律哲一眼,又上前扶起秦令蓁,这一扶让他想起那日在市集之上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