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男子尴尬的抿了抿嘴,“那姑娘我也从未见过,在哪儿,我就更不知了,只是听旁人说有这么一事,说是从被屠杀的村里逃出来的,好像是叫个什么桃花村,您也别急,她啊肯定还在这邺城里。”
秦令蓁本听的没什么希望了,但又听到桃花村三字,一下又来了精神,向那人道了谢,又送走那两人后,她不停在店内来回踱步,脸上也由最初的激动变成了双眉紧蹙。
“秦嫂,既是从桃花村来的,那十有八九就是你女儿了,如今只需知道她在哪儿。”
“这……难就难在这儿了,这邺城这么大,我……”秦令蓁有些为难叹了口气。
“明天我去打听打听,你也别太心急了,这就是迟早的事。”
秦令蓁越想心里越着急,索性告诉了顾南一声,便出去打听情况了,直至夜黑了才回来,顾南虽没问却也知道多半是没打听到什么,只等明日他再去问问情况了。
隔天,顾南出了门便直奔了人最多的酒楼,进去瞧见左面围着一圈人,他凑过去瞧,原是那桌的人再讲趣事,他便寻了个旁边的位坐下。只等人散了,他才上前问道:“这位好汉,我能否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那大汉喝了口酒,拍了拍胸脯说:“这邺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听说前些日子郑府的姑娘在街上绑了另一位姑娘,可有这事?”
“那是自然,那日郑府那位别提有多蛮横了,人姑娘只是撞了她一下,她便不依不饶的,唉。”那大汉说的高兴了还摇了摇脑袋。
“那被绑的姑娘可是哪家的?”
“她是桃花村逃命来的,唉,小小年纪就遭此大难,也委实可怜。”
那大汉又喝了口酒,直夸那酒香,要让顾南也尝尝,顾南婉言推辞了,又问道:“这么说来那姑娘岂不是流落街头?”
“那姑娘的传闻也是近几日才传出来的,其它的还真不知。”
顾南再三感谢过那人后,便离开了,一连又问了几人后,也是不知,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了,正要回去时看见街上跑过去几匹高头大马,他想起郑府,可他一老百姓人家许是根本不愿意见他,思考再三,他还是准备去一趟。
王府里,斛律哲神神秘秘的进了书房,对高长恭说人到了,让他去外面接进来,高长恭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眼斛律哲,斛律哲推着高长恭往外去嘴里说道:“你放心,我府里的人!和凌氏差不多年纪,身高身形什么的都相仿,他看不出来,况且还有武功傍身,没问题的。”
接到人后,高长恭一再嘱咐她凡不是他送去的食物和水一概不要碰,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才进了府。
他将人送去潇和苑后,又在外面增加了一波护卫,这才离开。
回了书房,他叫来苏管家,叫他在府内传些流言,但要适可而止,苏管家领命后就退下了。
李氏,这次定让你无路可逃!
顾南来到郑府门前。看着门前匾额上的御史府三字,只叹这时光易逝,他上前叩响了门,不多时便有小厮来开门,见他一身穷酸布衣,本就不怎么待见,连正眼都不给顾南,又听他说明情况,嗤笑一声,“御史府的人岂是你能见的,还不快些离开。”说着就将顾南撵开了,又重重的合上了门。
顾南一连试了几次,都被那小厮撵开了,他脸色不太好看,骂了句狗仗人势,准备离开时,却听的背后大门打开的声音,他转身望去,一位中年男子正从门内出来,后面跟着那位小厮,一副谄媚样,他不屑的哼了声,那小厮看见他,呵斥道:“哎,你怎么还没走!”
郑远德瞧着那小厮皱了皱眉头,那小厮便退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顾南走到郑远德前行了个礼,道:“草民叩见大人,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一事相求于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郑远德叫他起了身道:“你且说来听听。”
顾南想了想道:“是这样,草民听说大人的千金郑姑娘前些日子在街南邀了一位姑娘去府里做客,草民听旁人描述那姑娘长相觉得她许是草民走散的侄女,不知郑姑娘可否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
郑远德一听便知他说的是那日被郑若仪绑来的姑娘,脸色便有些难看,轻咳两声正好指了旁边半夏让她去问问郑若仪,便带着顾南去了待客厅。半盏茶的功夫,半夏便回来了。
“姑娘说她虽见过却也不知那女子住哪儿。”
“既是在这邺城,本官倒也可以帮你找一找。”许是因为郑若仪对他侄女的所作所为,郑远德心下有些不好意思。
顾南自是婉言谢绝,人家既不知他也只好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里,和秦令蓁商量了一番,也没商量出什么,只说这两天留意着。
王府内,高长恭每次去潇和苑总是让下人端几个托盘,上面还盖着红布,楚卿詞瞧见过一次,以为是送去的礼品之类,还想这王爷就是不一样,出手这么大方,她哪知道那里面只是送去的食物和水罢了。
高长恭每次进去,出来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时凝重,有时高兴,有时又一脸怒气,楚卿詞想不明白也忍着没问,只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和绿阳绿萝白芷白芍她们聊天讲故事逗弄小奶狗,她还给那只小奶狗起名叫“卷卷”,倒不是这狗的毛发卷,而是起名时她正好在吃蛋卷。
隔天晚饭过后,楚卿詞在院子里和卷卷玩,卷卷哼唧哼唧的要往她的怀里蹭,一旁绿萝笑说:“还真是认主。”
正笑的开心呢,青棠一脸惊恐的跑了进来,喘着气大喊道:“死人了!白芍死了!”
楚卿詞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张着嘴看着青棠,“啪”一声,众人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就看见白芷一脸苍白转身往外面跑去。
“哎,你去哪儿,在潇和苑前面的柳檐亭里。”青棠冲白芷的背影喊了一句又转过头来望向楚卿詞,“楚姑娘,这……”
楚卿詞被青棠这一叫这才回了神反应过来,“青棠你赶快去通知一声高公子。绿阳你留下照顾卷卷,绿萝你跟我去瞧瞧白芷。”
快到柳檐亭时,她远远的瞧见那儿已经有护卫在了,斛律哲竟然也在,而白芷正跪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她猛然想起一家人死于非命的凄惨模样,那时她也是如此,脚下再难以移动半分,她深吸着气,手心里早已沁出了汗。
“姑娘?姑娘?”绿萝轻轻唤着她,“还过去吗?”
她点点头,再往前走时只垂眸瞧着自个儿的裙摆,还没走多远她只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她猛然抬起头,却听到高长恭温润的声音。
“你在这儿呆着吧,别过去了。”
“你怎么来的这样快?”她指了下白芷又道:“可是她……”
“你叫青棠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了。等她过来了你再安慰也不迟,那儿你就别去了,绿萝,照顾好姑娘。”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却有着不容反对的坚定。
不去也好,只怕自己去了也只是帮倒忙,她低头用脚在地上划拉着,期间有下人将白芍的身体抬了过去,她扫了一眼,触目惊心。
白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着深紫色,七窍也都流着血,楚卿詞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她望向柳檐亭,白芷正往这儿走,亭子里护卫正压着一名男子,高长恭好像十分生气,他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石桌。她见斛律哲朝她望了过来,就伸手指了竹韵院的位置,斛律哲点了点头。
回到竹韵院,白芷依旧哭着,任旁人怎么安慰也无用,楚卿詞叹了口气,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喝口水吧,嗓子都哭干了吧,你停一停,听我讲讲我的故事。”
白芷愣愣的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泪水,楚卿詞替她擦了擦,才开口道:“在来这儿时我就已经无家可归了,我亲眼看到我的亲人死于非命的惨状,他们倒在血泊里,任我怎么推怎么喊, 他们都不会再回答我了,也是我亲手掩埋了他们,当时更糟糕的是,我还把袅袅丢了,我甚至不知道在那么乱的情况下,她会不会活下来,后来,是高公子救了我。”
这是她第一次讲自己的事,她们从来不知楚姑娘竟然经历过这种遭难,她瞧着白芷不哭了,替她理了理发丝,“余下的日子希望你替她好好的活下来。”
白芷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一定会带着妹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指使你的人是谁”
“呵,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李泉德撇着头一脸不屑。
“那我换个问题,谈一谈你这个毒药。”
“要杀要剐,你们快点,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一个问题。”
他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视死如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