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这事就拜托你了
灯火阑珊682019-05-28 20:213,184

  楚卿詞其实早就看到郑远德了,他一副不怒而威的样,让楚卿詞打了个赌,赌他就是那位郑大人,赌他是个公正的人。

  她隐在离郑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枝繁叶茂,他们说什么她听不清,只看见郑远德甩袖离去的样子。

  她有些羡慕郑若仪,羡慕她双亲皆在。而她只有回忆,也只能回忆,可时间太久,久到脑海里的印象都模糊了。

  她记得父亲喜欢喊她“小清芷”,喜欢把她架在他的脖子上,带她飞来飞去,会带着她买她喜欢吃的东西,会抱着她告诉她那些花草的名字,会在娘亲打她时护着她,后来爹总是在忙着酒楼的生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带着她到处玩。

  还有呢?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御史府门前重归平静,她最后望了眼郑远德所站的位置,便和绿萝离开了。

  长长的影子拖曳在地上,随着她消瘦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

  郑远德想着自己那骄纵的女儿这气便不顺畅,原本迈向书房的脚转了个向往白舒茗的院子里去。

  他的突然到来让白舒茗有些意外,替他斟了杯茶却发现水早已凉透,本欲重煮一壶却被郑远德拦住了,“不必这么麻烦,天热喝口凉的正好。”

  他只当没看见没明白这院里的处境,“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说若仪这丫头,你是她母亲,合该教育着些,再过两年她就及笄了,还这么骄横哪家敢娶她。”

  郑远德借着喝茶瞧了眼白舒茗的神色,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若仪这孩子自幼便由顾姨娘教导着,这几年我身子不大好,老爷也是看见的,这府里的大小事务由顾姨娘处理着也没出什么大错,有这么精明能干的姨娘教导着,若仪能差到哪去,况且有那么多先生给她教着,左不过是孩子还小,性子顽些,再大些总会明白的。”

  白舒茗绵言细语的一番话,让郑远德不知从何开口,摸着自个儿的胡子半晌道:“哪有闺阁女子像她这般年龄的还这么无知蛮横,再等!等到及笄就迟了!白叫人笑话。”

  白舒茗倏尔一笑:“老爷这么宠她,又不急着将她嫁出去,哪里就迟了。”

  郑远德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砸着东西哪还有半点儒雅之气,“你可曾有半点为我,为这个家的未来考虑过,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做给谁看!”

  他负气离去,她蹲下收拾着被砸碎的茶盏,碎片划破手指,她也毫不在意,她如今唯一的动力就是盼着征战沙场的儿子能平安归来。

  从外面进来的半夏看着自己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转过头偷偷抹了把泪,接过白舒茗手里的碎片将她扶了起来。

  白舒茗拍了拍半夏的手,示意自个儿没事,又走到供奉的佛像前,点燃一炷香,虔诚的拜了三拜,她手里捻着佛珠,一遍一遍念着经文,只祈祷佛祖能保佑她的儿子平安归来以及她那苦命的女儿能有个好轮回。

  无非院里一人一佛,佛看着人,人念着佛。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楚卿詞回到院子后,谁也不让跟着,只用被子蒙了头睡觉。

  书房里,高长恭叫来墨青,询问了一番那日带回来马匪如何,墨青只道都安排妥当了,现下在军营里。

  高长恭提笔的手一顿,“把他们和我们的人分开,你先去训练他们一段时间,这期间给我盯紧了。好了,你下去吧。”

  斛律哲是在墨青开门时突然蹦进来的,饶是墨青都被吓的不轻。

  他还不急安抚墨青受伤的心情,只急着推墨青出去,又看了看门外,这才关了门。

  “事情有进展了。”

  “楚姑娘的娘找见了?”高长恭忙放下笔急急起了身。

  “呃……”斛律哲半晌说不出话,半天才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自己道:“大哥,你看我这严肃的样,像是找见她了吗?”

  高长恭瞪了他一眼,又坐回案前继续画着桃树没好气道:“说话不要大喘气,有事快说!”

  斛律哲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高长恭,一脸憋屈的坐在椅子上,猛灌了几口水才道:“凌氏,当时的事儿她知道一点。”

  “她在哪儿!”高长恭蹭的一下就到了斛律哲身边,他紧紧抓着斛律哲的肩膀,眼镜里是藏不住的激动。

  “在我那儿,别忘了,你府里还有根刺没除呢,接她过来只会和潇和苑那位下场一样。”

  “我知道,当时让你查这事,你告诉我那人就藏在我府里。”

  “可不是,当时因为没有证据你又忙着楚姑娘的事儿,便搁置了,如今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再为非作歹了。”

  “我有个法子。”高长恭一手撑着头微眯着眼睛。

  两人密探了许久,才见他们从书房里出来。

  “这事就拜托你了。”

  斛律哲走后,高长恭望着笼在夜色里的清雾湖,朦朦胧胧越发神秘,月亮落在湖面上,还不等人触碰就散了,耳边是更漏滴滴,一下一下钻进他的耳膜里。

  这一夜风格外的急,吹的窗户直响,楚卿詞半夜被狂啸的风声惊醒,她端了烛台往窗边去,外面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摇摇头,怎么这风来的这般急,吹灭蜡烛,她摸着腕上的珊瑚手镯才安稳的睡去。

  廊下的花被吹的七零八落,白芷白芍来扫花时,便见着楚卿詞正惋惜的望着满地堆积的落花。

  “这风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些。”她怀里抱着小奶狗,似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它也哼唧了两声。

  白芍挥着扫把一下一下的将散在各处的花瓣拢在一起,她将下巴支在扫把头上笑道:“风若懂得怜香惜玉,来时就该绕着您这院子。再说这花昨儿就算不被风吹了,它迟早也得凋谢,反正早晚都一样,姑娘为这伤什么神。”

  白芷听着白芍说完,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使劲一点白芍的脑袋,白芍不服气的嘟囔着:“我可是哪句话说错了?你倒是指给我听听。”

  白芷走到楚卿詞身旁,摸了摸她怀里的小奶狗说:“它都知道姑娘那是怜花惜花,不愿她们还没绽放灿烂就被风摧残了,怎么偏你不知。”

  “你又不是那只狗,你怎么知道它怎么想的。”

  “小动物也是有灵性的,我就是知道了,你要怎样?”

  楚卿詞被这两人逗的直笑,又听的白芍说:“这花已然成这样了,不如洗一洗放在外头晒干了泡花茶用?”

  “若要我说,便是归根的好。”

  “难不成你还指望它能长回去?”

  眼瞅着两人又要斗起嘴来,楚卿詞留下一句“各一半”,就溜回了屋子里。

  午时天阴沉沉的,偏又闷热的难受,路上的行人也都步履匆匆,一脸倦容。

  雅韵阁内,秦令蓁正同顾南聊着天,这一个多月来,若这生意忙,她便在一旁帮着顾掌柜,若闲下来,便同今日一般闲聊几句,二人正说着话呢,便见有两人进了门,要说这二位也算是雅韵阁的常客了,顾南看到他二人,便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是你们哪一位又毁了琴折了萧。”

  其中一个穿蓝色长衫的男子取了一把萧细细瞧着,嘴里说道:“说起来啊,我合该感谢郑府那位姑娘,若不是她,恐怕我那妹妹就危险了。”

  顾掌柜颇为疑惑的看向那男子,又从身后取了几把萧放在男子面前:“哦,这又是个什么说法?”顾掌柜想起一月前那郑姑娘在自己店里蛮横的样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子见顾掌柜摇着头便说道:“可不是,当时我听林兄说了这话也是着实惊讶了半天。”

  “说来话长,那日小妹拿了我的萧出去玩,可掌柜的你也知道这世风日下,他们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多亏那郑姑娘救了我家小妹一命,我那小妹便随手将萧送于她权当谢礼了。”那位被称为林兄的人选了一把称心的萧和银子一起交给了顾掌柜,“就这个了。”

  “最近说那郑姑娘蛮横,最大的无非两件事,一件是几月前她绑了一位姑娘去郑府,另一件便是一月前郑姑娘在顾掌柜店里同两位姑娘争执打架的事。我听说啊,其中一位姑娘就是几月前被绑去的那位,真不知道这两人有多大的仇。”那秀气男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那姑娘是从被屠村的那儿逃出来的。”

  秦令蓁猛然从椅子上起来,快步走到那两位男子面前,语气有些激动,“你可知那姑娘长个什么模样?又是从哪儿逃来的?现在在哪儿?”

  她一连三个问题,把那男子吓了一跳,张着嘴半天没出声,顾掌柜出来解围道:“这位夫人是我一个朋友,和女儿走散了,听你这般说,才由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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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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