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李擒书还是被原子峰激起了男人的血气方刚,尝试到四十码的机车发现没那么恐怖之后,又想尝试一下风一样的滋味了。
其实机车挺好学的,特别是对于李擒书这种用脑子的人,四十码对于他来说就跟学步似的,所以晃悠了两三分钟后李擒书还是去找了原子峰。
原子峰一只脚搭在机车上,另一只脚轻轻点地,分明是花了钱进来体验赛场的,他却一直都停在原地看着李擒书的动作,状似很悠闲的样子。
李擒书凑近了,他才道:“想体验一下凤的滋味?”
“嗯,”李擒书点了点头,“好像没我想象中那么难。”
“你上来。”原子峰说,“我教你。”
李擒书有些犹豫。
不就体验下凤的滋味吗,需要坐到他的车上去?
但看原子峰眼神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李擒书犹豫了一番还是坐了上去。
“抓稳。”
原子峰这两个字刚一落入耳中,李擒书就下意思的拽住了原子峰两侧衣角,紧接着“轰”的一声,机车的声音几乎抵达了极致,吓得一旁不少体验的人心脏猛地一跳。
工作人员挥着旗帜:“干什么干什么,机车不允许骑超过红线范围,你给我停——”
话还没说完,原子峰已经一轰油门出了红线,绝尘而去。
李擒书的身体猛地往后一斜:“你干什么?”
原子峰笑了笑,声音跟随着风速被放大,似乎洋溢着一丝一直被压抑的兴奋之情:“带你体验风的感觉啊——”
风确实挺大的。
李擒书觉得自己的脸快被刮没了,他心里骂了一句,道:“我是自己想体验,不是让你带我体验。”
“不都一样么。”原子峰说,“你自己体验容易出事儿,我带你体验不容易出事儿。”
说完,他再度狠狠的蹬下去一脚油门,李擒书下意识的抱住了原子峰的腰,一股熟悉的带着烟草味与薄荷味的气息瞬间扑入了鼻翼,恍惚间让他回到了一年前的夏末。
李擒书一时间有些怔松恍惚。
原子峰很快把众人甩开在了身后,迎着落下去的晚霞与夕阳,不断地往尽头而去。
李擒书突然在这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似乎所有他担忧的都不必再去担忧,所有他头疼的都在这一刹那被解决了个干干净净,他只需要享受这傍晚时分被风速所卷起来的带着清新味道的尘土,只需要享受这夏夜里那不断在脸上刮过去的疾风,只需要享受身前这个年轻气盛的男生身上的淡淡的薄荷味道……
这一刻他像是把一切都抛却,只剩下了享受。
原子峰到了尽头,一脚踩下油门,然后放下一只脚抵住地面,微微偏了偏头,露出自己完美的半侧颜,嘴角微勾,轻声道:“还满意吗?”
李擒书猛地晃过神来:“……你又骗我一次。”
原子峰叹了口气:“李擒书,你要不要这么不浪漫?”
李擒书看着他,突然拨了拨他额前有些挡住眼睛的碎发,道:“……你是多久没剪头发了?”
“上次你不跟我联系之后我就一直都没剪头发,”原子峰也被李擒书带得跑偏,“你不说我都没察觉到居然有些挡眼睛了。”
“改天去把头发剪了吧,”李擒书说,“挡着容易近视。”
原子峰笑嘻嘻的看着他:“你帮我剪呗,反正你的技术不是很好么。”
“谁告诉你是技术好了?”李擒书扫他一眼。
原子峰挑了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头发每次都自己剔的。”
李擒书:“……”他每次自己剪头发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怎么原子峰还能发现?
原子峰非常主动的解释道:“你每次都在阳台上剪头发呢吧,好几次你头发长了都没出去剪,我跟你说了之后没多久你头发就短了,而且我总能在阳台发现你头发的残尸,你什么时候还去学了剪头发?”
“……高考结束后。”李擒书说,“高考结束后要去其他地方读书了,但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同一家理发店剪头发的,不想去其他地方,所以当时特地去找了老板跟他学了一下怎么剪。”
李擒书一顿,道:“所以我只学了一种发型。”
原子峰震惊了:“你这是十多年都保持这一个发型?”
李擒书看他一眼,没说话。
原子峰想了想,道:“那你十多年前的审美还挺好的,幸好没去追求什么洗剪吹三部曲。”
李擒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他:“子峰,你还真是越变越贫了。”
“下次试试帮我剪头发吧,”原子峰想了想,说,“我还挺想知道我如果用你这个发型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效果的——你不打算换个发型?”
李擒书没说话。
“你这样一直都站在舒适圈里,不去寻求改变,也不太好,”原子峰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人总是会变的,不管是你自己还是别人。你要去适应这种改变。”
“不太想。”李擒书道,“是,人的确是会变的,但是我自己能够维持不变的,为什么不能一直维持呢?既然我能够做到的话。”
李擒书倔起来简直不是人,原子峰懒得再劝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道:“走吧,回去了。”
李擒书叹了口气:“估计回去得被罚钱了。”
“我替你交就是了。”原子峰道,“堂堂李主编还在意这么几个钱?”
李擒书有些肉疼。
报名体验的报名费就挺贵了,毕竟赛车这种事,是需要砸钱的有钱人的活动,体验的价格自然也挺高的。
李擒书一想到自己只体验了两三分钟就被原子峰拽到了他的车上就生气,虽然说和风前进的滋味的确不错,但他还是更想自己试一试追风的感觉。
然而已经不可能了。
原子峰载着李擒书原路返回,两人果然被罚了四位数的款,李擒书刷卡的时候心都快抽过去。
原子峰浑然不觉的点了根烟,正要开口,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扫到了观众席那边,眉头一皱:“厉予谨怎么也在?”
李擒书跟着看了过去。
不仅厉予谨在,林之居然也在那边,两人正时不时的聊着些什么。
李擒书有些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熟到这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