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擒书过来,林之抬头笑了笑,道:“玩得怎么样?”
“还可以,”李擒书说,“挺好玩的。”
“喜欢就好,”林之往旁边挪动一下,给李擒书让了个位置,笑道,“我正在跟厉总讨论哪个队会赢,你觉得哪队?”
接下来就是预赛,虽然不计入总成绩,但对于各个赛车队来说却是崭露头角的一次好几回,所以不少的队伍都集中了马力准备在预赛之中大放光芒。
李擒书对这些赛车手都不大了解,往赛区那边扫了一圈,最后挑了个看上去最顺眼的:“红队那个吧。”
林之道:“好巧,你跟厉总选了一队。”
“有什么巧的,”一旁的原子峰没忍住插了个嘴,“一共就三队,三分之一的几率还猜不到一起?只能证明你跟李擒书之间更惨,三分之一的几率都中不了。”
众人:“……”
李擒书叹了口气,坐下来,道:“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个十来分钟,”林之笑道,“都摩拳擦掌等着踩油门了,这是机车队,听说过段时间还会有跑车,不过我就买了两天的票。”
“也差不多了,”李擒书道,“反正也对这个不是特别感兴趣,就凑凑热闹而已。”
厉予谨身体半靠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看着前方,李擒书其实有些好奇,厉予谨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感兴趣,为什么会跑到这地方来看什么赛车?
不过有其他人在,他也没好意思问出口,而是挪开了视线假装把注意力放在赛场。
但厉予谨压低声音主动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李擒书道:“随便看看嘛,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做。刚刚尝试了一下还挺好玩的。”
“是么。”厉予谨挑了挑眉,眼瞳微深,不动声色。
四人这么闲坐着看了会儿,那边的赛事终于在哨声之下拉开了帷幕,三个队伍的机车如箭脱弦般飞快的冲了出去,很快来到了第一个拐弯,拐弯一向是很考验驾驶者水平的,所以差距很快被拉开了,目前排在第一位的是红队。
排在第二位的白队和红队的距离并不远,黑队则直接被拉开了距离。
林之笑道:“看来红队的赢面要大一些。”
“也不一定,”李擒书宽慰他,“万一黑马逆袭呢?”
林之扶额:“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反讽我呢?”
李擒书笑眯眯道:“当然是安慰,如果黑队胜了,我们不全都输了么。”
原子峰吊儿郎当的抬了抬手,指着黑队,平静的说道:“我赌黑队赢。”
众人:“……”
大家都没把原子峰的话当回事儿,可是当快要当终点的时候,本来落下了三四米距离的黑队却突然发力,场上观众离得近的甚至都听到了机车轰鸣的声音。
紧接着,那一匹黑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花费了一秒钟的时间蹿过了红队与白队,冲过了终点线。
欢呼声登时起来,李擒书目瞪口呆的看向原子峰,道:“……你这什么运气。”
原子峰道:“我凭借的是实力——黑队一直在隐瞒实力你们没看出来?他一直都没有把油门踩到底。”
原子峰站起身:“他的机车是改造过的,在装备上已经拉开了别人一大截儿。无聊。”
李擒书道:“无聊你还看啊?”
“不看了。”原子峰叹了口气,“还没我跑得好。走了。”
原子峰说着挥了挥手,居然真的转身离开,李擒书望一眼原子峰背影,又看一眼不远处胜利的黑队,眉头轻轻一拧,居然觉得原子峰说得好像真没什么错。
……是有点无聊来着。
林之开口道:“看不出来原子峰的眼神还挺厉的。”
李擒书干笑两声。
厉予谨淡淡道:“小书,我们单独聊聊?”
“嗯?”李擒书一愣,没想到厉予谨突然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林之一眼。
对方轻轻冲他点了点头,倒没表现出来什么。
李擒书于是起身跟上了厉予谨的步伐。
赛车场的狂欢要一直持续到凌晨,原子峰八点就退了场,回酒店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出来泡温泉。
这地方的房子是日式风格的木质结构,山里稍微吹一阵风便能听到有部分地方嘎吱嘎动着的声音,还挺吓人的。
虽然酒店住得满员,但因为这个时间段大多数人都还在赛场,所以酒店里格外的安静,如此声音也就显得更为渗人,山间的死寂宛如暴风雨前来临的宁静,水哗啦落下的声音,砸得人头昏。
原子峰却没怎么在意,只把房子因为风吹而嘎吱作响的声音当做摇篮曲,逐渐的进入梦乡之中。
李擒书是九点左右跟林之回酒店的,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他发现自己年龄大些了之后,熬夜就变困难起来,不仅熬不动,而且熬一次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缓那劲儿。
李擒书和林之的房间不在一起,但林之都是买的最靠右的独栋里面的房间,据他所说这边不靠山,所以晚上吵嚷的声音会小一些,不至于睡不着觉。
林之送李擒书进了房间,他打了个哈欠,在床上坐了会儿进浴室去洗澡了。
隐约间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大概是厉予谨突然对他说的那番话不太对劲吧。
李擒书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关掉了水龙头,等他换上睡衣出去时,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瞬间被放大了。
分明外面的一切都跟他刚进来时没什么区别,什么都没动过,但是空气中隐约间好像有一股属于山间露水的味道,很淡,淡得几不可闻。
李擒书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床上——手机仍然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他进去洗澡前一样。
或许是他太神经过敏了,李擒书想。
窗户大开着,应该是刚刚不小心钻进来的属于山野的味道。
这里是山边,出现这样的味道非常的正常。
李擒书捏了捏自己的额角,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