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槿把头埋在袁多多的脖颈里响亮的哭声倒是弱下来,只是袁多多却觉得自己肩头衣服湿的更厉害,她明明想要安慰她却好像总是适得其反。
“是程越欺负你了,对不对?你不要哭,你哭起来就真的像个女人了,我有点害怕。”
“袁多多,你的脑袋是被狗啃了吗?”
梁木槿猛然间把头拔出来,用红肿的两只眼睛嫌弃的看了袁多多一眼,吸吸鼻子又抓起手边的勺子开始狼吞虎咽的吃。
袁多多见状却抓起对面的包作势要跑。
“你干什么去?”
“医院。”
“做什么?”
“找程越啊。”
“回来,别给爷丢人现眼去。”
梁木槿放下手中的勺子,说话声音还带着几许哭腔和颤音,眉头微微的拢起来,又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那你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
在袁多多的眼里,梁木槿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永远开心骄傲永远没心没肺却朝气蓬勃的人,她一直以为她爱上程越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更加的不服气,却从来不知道,这个爷们儿一样的女子深陷入爱情的时候也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会受伤,会难过,会怀疑,会不知所措。
尽管她已经很简略当时的情况,也稍微修改了程越的那几句话,袁多多还是觉得心疼得不能自已,她用力的把梁木槿抱在怀里,笨拙的安慰她,又打定了主意想要杀到医院找程越,她把浓浓的愤怒都写在了脸上,被梁木槿毫不留情的狠狠拍了一巴掌。
“要是找程越的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老纸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最近网络上十分流行一句话,no zuo ,no die。不做死就不会死。梁爷身体力行用她最惨绝人寰的亲身经历了这句话的可实践性。
而袁多多同志同样用梁爷最惨绝人寰的亲身经历证明了她是乌鸦嘴这个事实的正确性。
梁木槿一个人英勇地消灭了那几大桶冰激凌,吃得最后觉得整个胃都像是被冻在了冰天雪地里,连正常的肠胃蠕动都做不到,她一张嘴被冻得通红,活脱脱变成了香肠嘴,袁多多一路上像是拖死猪一样把疯疯癫癫的梁木槿拖回了寝室,便夹着书本去了教室上课。
半个下午的未成年人犯罪理论研究整的她整个人神魂颠倒,各种失足青年堕入犯罪深渊的案例盘桓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回去的路上都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像是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想着各种可能出现的犯罪情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袁多多买好晚饭刚打开寝室的门,原本想象着想猪一样睡得人事不知的梁木槿这个时候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嘴里哼哼的活脱脱像是杀猪时的嚎叫声,她放下饭菜扑到床前,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把来回翻滚的梁木槿拉过来。
“梁爷,你猪饲料买来了,嚎叫够了就用膳吧!”
“袁多多,你妹!”
“都说好几遍了,我是独生女,没有妹。”
“袁多多,你个乌鸦嘴,老纸姨妈来了!老纸快疼死了!”
梁木槿觉得和袁多多对话总是有损智商,东拉西扯一个晚上甚至都不会扯到正题,她猛然间翻过身来趴在床边凶神恶煞的盯着袁多多若不是那连白的渗人,胆小的袁多多定然会觉得她下一秒便狗命难保。
“你姨妈……来了啊?怎么这次串亲戚连招呼都不打便来了?你给她铺床了没?”
梁木槿一个枕头呼啦砸在了袁多多的脑门上,一瞬间又冷汗涔涔翻着身子又窝成一团。
袁多多见状也不再闹她,转身开了柜子翻找出来红糖冲了杯热水端过来。
“好了,先别滚了,把这水喝了再滚。”
“老纸已经喝了两大杯了,再喝就成水桶了!”
“你不喝也是水桶好吧,梁爷,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不看你这张脸蛋,也只有你姨妈来访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你是个女人。”
“袁多多,你可以滚了。”
“咕噜咕噜,我去吃红烧肉。”
袁多多很没有义气的调转身子走到小餐桌前开始大快朵颐,梁木槿时不时哼哼着配些音乐,她的整颗脑袋左右摇摆着倒是享受的紧,直到啃完最后一个鸭脖子,袁多多舔着手指扭过头来去看床上没了声音的梁木槿这才小碎步跑过来。
梁木槿一张脸没了血色,连嘴唇都泛着雪白,脸上汗水密布,刚刚杀猪般的嚎叫已经变成了微乎其微的呻/吟。
“梁爷?”
“多多,我痛得没力气了。”
“我有止疼药,给你吃一颗?”
“我已经吃了两颗了。”
袁多多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但是眼见着梁木槿少气无力的模样,也多少着急了,如今已经是立秋的季节,像梁木槿又不知节制的吃了那样多的冰激凌,袁多多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权衡之下拨了程越的电话。
“喂,多多,找到梁木槿没?她怎么样?”
“程越你快来,梁爷不好了!”
程越守着已经苏醒过来的陆子谦,听到袁多多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腾地一下便站起身来。
“什么不好了?你说清楚?”
“她……她……她……”
“她怎么样?说!”
袁多多的声音肆意张扬,穿过听筒连倚在床头的陆子谦都听到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程越突然拧在一起的眉头。
“她……她痛经痛得快要昏过去了!”
“你们现在在哪?”
“寝室啊!”
“你带她去校医室,找校医帮她打一针止疼。”
程越看了看刚刚帮陆子谦重新挂好的点滴,他费了好一番力气这人的情绪刚刚才稳定下来,他实在是不敢再冒险留下他一个人。
“混蛋,你不过来吗?”
“我现在走不开。”
“走不开你妹!程越,你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女朋友生病还更要紧?非得等她痛死了你才甘心吗?”
袁多多火气上来声音拔高了不知道几个分贝,声音之大竟是连昏昏沉沉的梁木槿都给震醒过来。
“袁多多,你给老纸把电话挂了!”
程越刚准备再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响声,他觉得自己心急火燎的厉害,却实在不能权衡,陆子谦倒是果断的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拔下来替他做了决定。
“你赶紧去吧,我好多了。”
“子谦,你……”
“我不想让我哥和我姐来回跑,他们总有自己的事。”
“那我再过来。”
程越没有意识到如今他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放下陆子谦去想另外一个女孩,担心那个女孩要远远多过于眼前的这个人,他拿了外套转身去储藏室拿了药便飞奔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