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陆子谦一口气没喘匀,偏过头去咳了好半晌,梁木槿究竟要纠结这件事情纠结到什么时候!
“梁木槿,再说一遍,我是个正常男人!”
“怎么证明?”
“你可以嫁给我验明正身啊。”
“我都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到两次,你到底喜欢我啥?”
“不知道。”
陆子谦坦诚地回答,爱情这东西,玩得就是神秘莫测气场相合。
“那你还要追我,连喜欢我啥都不知道怎么讨我欢心?”
“所以你是同意了?”
“你别说话休息会儿成么?我好不容易找人申请的这张床。”
梁木槿看见他一脸的汗,一条手臂横在上腹,应该还是特别的难受,可竟然还能借机调戏她,这人的痛觉神经是坏死了吗?
“你不走吧?”
“不走不走我不走,你再不闭眼我把你揍成熊猫眼了!”
这么暴力,陆子谦忍着胃腹里翻绞的疼痛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阖上眼皮,那又如何,他还是喜欢。
折腾了这么几天陆子谦的精神确实不济,他得到梁木槿的保证,没过多久就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梁木槿捧着手机给舒妙然发短信。
“小木呼叫妙妙。”
“说。”
“你觉得陆子谦怎么样?客观评价一下……”
舒妙然没有真正意义上与陆子谦面对面,梁木槿也就是给她看过照片,讲过一些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比如上次在J市碰见。
她从小没尝过被人死缠烂打追着喜欢的感觉,有点烦,但也有点美妙,妙妙像个专业的爱情导师,就像之前她并不建议她千里迢迢去追程越,可拗不过她的时候也会给她出谋划策,她希望有人包容她的任性,就算头破血流也得自己经历过了才会回头。
但头破血流真的实在是太疼了,所以,她突然希望听一听妙妙的意见。
“你情敌?”
“程越已经翻篇了,你再戳我伤口小心我和你急!”
“翻篇了不是代表伤口长好了么,我怎么能戳到你痛处。”
“妙妙!”
“我打字很累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门省话费。”
“陆子谦睡着了,你以为我想啊,我的手也特别酸。”
“不是,小木,你不能这样啊,虽然为了治疗情伤,但你也不能为此投入情敌的怀抱啊,而且,这也太快了吧。”
“他!生!病!了!我陪他在医院打针!”
“哦……用力过猛么?”
“妙妙!”
“你想听让我说什么?”
“你觉得他怎么样?”
“综合比较,如果你能接受他曾经是你情敌的这个身份的话,他还是适合你以身相许的。”
陆子谦是个任性的病人,自小就是。
他在谢依依极致的虐待中像棵长在岩壁里的顽强的草,艰难地求生;而到了陆延哲和姚夏的身边,突然转变的温室环境将他身体里面所有的脆弱一并都激发出来,自此,他在所有人的呵护与宽容下活到了现在。
梁木槿真的一点都不惯他,比医生护士还要凶神恶煞,但即便如此,还是十分仗义地坚持陪他去医院打了三天的点滴。
第四天他就不去了,因为在第三天的时候梁木槿接到梁仁的电话,让她第二天参加家里面一个月一次的家庭聚餐,那姑娘之前还生龙活虎,挂断电话就开始蔫巴巴地托着腮帮子叹气。
“怎么了?”
“好烦,又要回家聚餐。”
梁仁是个孝顺儿子,虽然在对待梁木槿的态度上和母亲意见相左,但他仍然身体力行教育梁木槿,要孝顺家里的老人,即便她再怎么固执。
“你不想回去?”
“我奶奶又不喜欢我,看见我了她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我们俩这么两看生厌很多年了。”
梁木槿托着腮帮子装忧郁的时候确实有点像个女孩子。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梁仁亲生的啊,因为捡了我这个野生的,他和林琅就没再生孩子,梁氏这么大的产业,没有接班人,到时候还有可能被我卷一部分跑了。”
小的时候,住在一个院子里,奶奶很多次都这么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小祸害,是个小妖怪,扫把星。那时候她年纪小,也不懂那些词是什么含义,只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讨奶奶欢心,所以她还曾私下里偷偷学习梁木棉,学习她怎么讨好人,学习她做个乖巧又懂事的淑女,可她像极了邯郸学步里面的邯郸,不光没学会怎么和奶奶和平相处,反而连自己的性格都磨损的七零八落。
后来的真相被奶奶说出来,她却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好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终于知道被判刑的理由了。
她被这么骂习惯了,所以说起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像个冷漠的旁观者讲述别人的喜怒哀乐,陆子谦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很难过?”
可能是陷在回忆中没注意,梁木槿竟然没把陆子谦的手甩开。
“难过什么,我奶奶说的挺对的。”
“对什么对,那是因为她没有看见你的好。”
“得了吧,也就你眼瞎。”
梁木槿贬低起自己来真的是毫不客气,陆子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只觉得,这么强悍的姑娘好像也只有他能配得上。
“我眼瞎但心敞亮,这次你回去和奶奶说,我们陆家不比梁家差,我会把我所有拥有的当做聘礼来娶你过门。”
“你丫的痴人做梦呢吧。”
梁木槿毫不客气地甩脱陆子谦的手,末了又急切地扭头检查了一下,亏得不是插针的那只。
她舒了口气。
“明儿你自己来,我得回家给老佛爷请安,虽然她不喜欢我,但梁仁很爱她,我得早点回去。”
“要不让我陪你去吧,我不介意先见家长再谈恋爱。”
陆子谦抓紧时间推销自己,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没皮没脸了,这么不矜持的,好像有点近墨者黑的样子。
“你不介意我介意。”
“我可以帮你讨好奶奶。”
“那么顽固不化的老太太,你当她是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么?”
梁木槿翻了个白眼,她以前觉得人民警察这个职业是很神圣的,每一个在里面工作的人都是严肃正经不苟言笑的,陆子谦虽然不太符合那里面人比较粗犷的性质,但好歹是刑侦队的一枝花,门面担当。
他应该是个特别古板严肃的人,可现在看起来,陆警官的脸已经被他扔到太平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