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们家小姐去停车了……三个孩子比较皮……常常认错人……”
“没关系……”
陆子谦俯着身体一个个摸了摸三个小家伙的脑袋。
“来,你们站好。”
小朋友们到是训练有素,听了陆子谦的指令后一个个抹了抹哭成了小花猫的脸排排站好等待训话,但抽抽噎噎委屈的气音还是停不下来,泪花滚在眼眶里打着圈,陆子谦心软的一塌糊涂。
“你们的爸爸呢?”
“就是你呀!”
“哦……这样啊,那我现在有事得去抓坏人,你们又哭又闹又不让我走,坏人跑了怎么办?”
“那可以带上我们吗?妈妈说,等我们长大了就能和爸爸一样了。”
“是啊,妈妈说得对,你们得先长大……”
“可是……你抓到坏人会回来吗?”
“这个……要看坏人多不多……”
陆子谦蹲着身体,笑容柔和又有耐心地安抚这三个孩子,他们看起来也就是一岁多的样子,但似乎特别的聪明懂事,令行禁止,还能与人做简短的交谈,但很显然……长这么大,他们竟然啊未曾见过自己的爸爸,否则也不会认错人了。
“哦……那你快点回来行么……”
“你们先努力长大,在人越多的地方越不能哭,做个小勇士。”
陆子谦挨个摸了摸他们,见他们撅着嘴却努力抑制泪水的模样,好像都舍不得离开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能抱抱我们吗?”
“好吧……”
三个孩子争先恐后扑进陆子谦的怀里,身上氤氲着淡淡的奶香味,小孩子柔嫩的皮肤蹭着他的脸颊,真有一种享受人间天伦的幸福感。
“小勇士们,再见。”
“爸爸再见。”
无忧、无虑、无所谓一天天长大,他们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许多,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梁木槿从不避讳地把家里面人的照片摆出来教他们认人,孩子们知道自己有两个姥姥,两个姥爷,爸爸工作很忙,每天都在抓坏人保护他们,还有爷爷奶奶,伯父,姑姑……
三个孩子学会走路之后时不时抱着梁木槿的脖子问,什么时候带他们回去看在远方的那对姥姥,姥爷,什么时候爸爸回来看他们……梁木槿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场的夏明远与童婉有时候也会抿起唇瓣。
前些日子,梁木槿与夏明远和童婉商量,想要带着孩子回去看梁仁与林琅。
他们带她回来的时候心里便清楚,这个女儿不光只是他们的,自私霸占着终不会长久,于是只能同意,但毕竟是带着三个孩子,夏明远和童婉都不放心,希望跟着他们一起回Z市,全家人已经订好了票,梁木槿带着孩子先一步到达机场,童婉和夏明远再去公司安排一些事务。
大早上梁木槿便开车出了门,结果时间太早,于是带着三个孩子和保姆来了机场附近的广场上玩耍,顺便等着夏明远与童婉,因为停车位爆满,她去停车花费了太长时间,赶回来时发现三个小朋友一个个红着眼眶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小声啜泣。
“这是怎么了?”
“妈妈!”
小家伙们看见梁木槿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突然又变得委屈起来,撅着嘴巴叫了声妈妈眼泪又吧嗒吧嗒涌出来。
“谁欺负你们了啊?瞧这眼睛红的,一个个和小白兔似的,哦,我想到了,肯定是嫌我来晚了……可是没办法啊,停车场里的车太多了,我也等得很烦躁啊。”
“不是。”
三个小朋友一台戏,争着抢着想要表达,听得梁木槿头晕目眩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只好装作听懂的样子安抚他们。
“行了行了,男子汉还好意思哭得梨花带雨的,羞死你们了,带你们回去见姥姥、姥爷,你们就这副模样,丢不丢我的脸啊!”
“木槿,我们看见爸爸了”
梁木槿想要嘲笑三个小家伙,可脸颊上的笑意还没绽放开便陡然凝固下来。
“他说要去抓坏人,等我们长大了就能见到他。”
三兄弟里面,目前表达能力逻辑思维能力最好的是老、二无虑,他抱着梁木槿的脖子,抽抽噎噎的小奶音灌进她的耳朵里,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座大山,遥远极了,似乎还带着层层叠叠的回音。
“儿子……你们见到谁了?”
“爸爸!”
小朋友们声音洪亮,异口同声,生怕梁木槿听不见似的,嘴巴直接对着她耳朵说的。
梁木槿神色恍惚,怔在原地,喃喃询问。
“什么时候?”
“爸爸刚走……他有这么高,这么高!”
无所谓小朋友闲不住退后几步踮起脚尖给梁木槿比划,脸都涨红了。
她知道……他们不是童言无忌,从怀孕那天起,母子四人独处时候,梁木槿一天要拿着陆子谦的照片给他们看无数次,从他的眼睛、鼻梁、到嘴巴,什么样子的,兄弟三个哪里和爸爸长得像,哪里像妈妈多一点,她都会耐心细致地讲给他们听。
所以……爸爸的模样是刻在他们的骨血和脑海中的。
他们不会认错。
他们真的见到陆子谦了。
所以……前两天S市的那场抓捕行动他确实参加了。
“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没见到爸爸你不高兴了?”
“谁说的,我在想事情。”
“妈妈,爸爸和我们说,他抓完坏人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呀。”
“真希望坏人能够少一点……”
梁木槿将三小只抱在怀里,她努力直起身子四处张望,渴望陆子谦没有走远,就算……看看他的背影也是好的。
近乡情更怯。
梁木槿站在Z市机场的出口处,突然心生胆怯,她从这个出口来回数不清的次数,每一个都是行色匆匆的,唯独这一次……左右徘徊,犹豫不决。
无忧、无虑、无所谓坐在行李箱上摇头晃脑地和夏明远童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朋友们应该是这一行人中最高兴的物种,其余的人,均是心事满满。
接机的车缓缓停靠,来人把行李和小朋友都安顿好,梁木槿仍旧站在原地,头顶飞机降落起飞发出隆隆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不上车?”
车窗降下,三颗一模一样的小脑袋冒出来,他们只知道迫不及待,还不能理解大人心底的纠结挣扎。
“马上来。”
路上活蹦乱跳看什么都新奇的三小只,到了酒店门口都一个个呼呼睡得不省人事,抱下车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黏人,拽着梁木槿的手生怕她离开,稍有动静就要扁着嘴巴哭。
“今天这么晚了,先安顿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过去。”
“行……”
“小木……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事,妈,您和我爸早点休息,明天我自己一个人去,孩子先交给你们带。”
“你一个人回去?”
“我失踪这么久,突然带着这么多人回家,梁仁和林琅会不习惯……我……我怕吓着他们……”
“也是……要不我陪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