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程远还没有收拾完毕上班,正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的母亲匆匆地爬到二楼,砰地推开门,甩手就将今晨的报纸砸向依窗眺望的杨七七。
扑落落地洒了一地得黑黑白白的纸,杨七七转过头来。
“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都登报了,本事啊!我就说是扫把星,才嫁进来几天啊,就招惹大麻烦,一开始就合该不能让你进这个门!”程母尖利的嗓音在安宁的别墅中,震起一圈圈的涟漪,回音飘散着,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程了这时也钻进大哥大嫂的房间,手上拨弄的也是乳白色的手机,与“丢掉”的那个一模一样,从外边也分不出是她临时购置的,还是老款。“网上都是,杨七七,我说的吧,就你非得管那闲事!自找苦吃,不,是给我们程家找晦气!”
正对着落地镜寂寥地扎领带的程远皱着眉头询问,妹妹就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三下五除二解释个清楚,口才不错,不偏不倚,如果刨除那几个“猪头”“白痴”“小孩子都知道的”的字眼的话。
杨七七没有出声,事实如此,她也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他们关心的是无所谓的名誉,她思考的是天下之大,地面比地下的区域宽广得多,她该从何处着手,寻觅丧尸病毒起源的迹象呢?
是对也不对,是错也不错。程远不怪她,要是他遇到这种事,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人,不过他可能会换个法子,决不让以怨报德的人渣反咬一口。
“就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好人?”程母嗤笑着,愤怒着,咆哮着,“告诉你,杨七七,你要是不给我解决明白,小心没有好果子吃!”
没有好果子?没关系,只要是食物,她就来者不拒,经历过惨绝人寰的饥饿后,她从来不挑嘴。“清者自清。”她应了一句,继而越过程家的母女,下楼,开门,出院。今天她不打算驾车了,脚踏实地,还不必张皇恐慌,多久没有,不是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的祥和美好。
身后是程母愤愤不平的叫骂,是程了没完没了地指责,程远第一次站在了那个女人一边,劝慰着母亲和妹妹,表示支持妻子的意见。
清者自清,就算是对方请了律师,打了官司,上了法庭,他们没有做错事就不怕。
不是因为世界上正义总会战胜邪恶,而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会有蛛丝马迹证明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程家都不清楚的另一面,老人的二子搂着媳妇,幻想着杨七七的脸迷迷糊糊的睡了大半宿后,突然惊坐而起,浑身冷汗奔涌,外表温度高若岩浆,内里五脏冷似冻结。他打着哆嗦,又扇着风,一派矛盾不安的动作惊醒了媳妇。
妖娆的女人在夜间褪了妆后,竟是个几乎没有眉毛,没有睫毛,眼皮耷拉,眼睛就成一条细缝,鼻子嘴巴没有一处可供欣赏的老态女人。“你抽疯了?”她翻个身继续呢喃着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