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汐雾目送着白鸽的离开,看着东方有些泛白的天空,她神色既有些无奈又十分的平静。表面平静热闹的京城,前途总是充满着意外和挑战,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会辜负义父对她的期望,她一定可以找到胡蝶。
想到这里,裴汐雾顺手拿起了衣架上的披风,将它披在身上,迈步离开了客栈。
经过数天的打听,裴汐雾终于打听到了一点点的眉目;可是,这个消息的来源,她也不十分的肯定。
站在梨树下,她心思有些烦乱。不知道该不该去那个地方。一年了,她从来没有踏足过那个地方。
想到这里,她神色有些黯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望着这个盒子,她心思倒也有些烦乱。思绪也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过去那一段让她觉得很温暖的一幕;她虽然是胡霸天的义女,虽然古月庄的每个人都怕她、惧她、敬她,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爱她、关心她。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反倒觉得在山庄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胡蝶虽然在山庄中娇蛮任性,但是,她有疼爱她的爹爹也有宠爱她的继母。不像她一样,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直到……他的出现。
裴汐雾轻轻地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些遥远的回忆,而是打算好好的想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可在她不经意之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目光突然转向一旁浓密的花树之间,同时,她的身体也‘刷’的闪了出去,直扑向梨树最繁茂之处,可接着,她便是一愣,因为花树之后并没有任何人,非但没有人,连一只会飞会动的甲虫鸟儿都没有。
“我应该不会判断错误的。”裴汐雾闭上眼睛,认真的向四周仔细的倾听,的确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禁不住睁开眼睛,认真的想了想,陡然之际,她的面色一变,腾身而跳上了一根足最高的树枝,自上而下的认真检查着,终于,她在一片叶子上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叶子摘下,翻身落地。
这片叶子呈现在眼前,叶子上有一个浅的不能在浅的捏痕,似乎是有人轻轻地捏了一下叶子。
轻风吹过,叶子纷纷的落在了地上,转眼之间竟然变成了粉末,随风飘落去四方。
“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的高手。”裴汐雾吃惊的有些发抖;她很早以前就听义父以及授业给她的师父说起过。在这个世上最厉害的轻功并非日行千里,而是另一种更高境界。那就是一个人全身的重量都可悬在一片薄而小的叶子上面。若有人能练到飞花摘叶,波澜不惊,那才是轻功之最上乘的高绝轻功。想她交手之人当中绝无人有这等高超的轻功,会是谁呢?难道她被仇人盯上了?若是这样的话,她必须要尽快的找到胡蝶,尽早的带她回庄才是,那么,她今夜是该去那个地方探一探了。
月色晰朗,空深邃依旧,群星灿烂依旧,漆黑的天空挂着一轮圆月,这又是一个十五的月圆之夜。
的围墙之上站立着一黑衣人,她已经站在围墙上多时了,可就是不曾翻下围墙,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事情。
过了很久,风中响起了一声无奈的轻叹,紧接着,飞下了围墙朝内院夺去。
此时此刻早已经是夜深人静,整个内院也早是漆黑一片,站在院子里,倒也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有人见到过长相酷似胡蝶的女孩子走进这里,可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她却无法确定,但是,依照常理而言,想必应该是住在待客的西厢房吧。
移动脚步正想去西厢房查看一番却没有想到她的身后早已经站立这一人。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她竟然会一无所知。当下便让她惊出了一层细汗。
两个人近在咫尺的四目相接,隐约之间,似乎有不一样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转。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站在前方暗处的人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整个人都沐浴在了月光之下,在月光下的他竟然宛如天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汐雾,你不认得我了吗?”
“你……”裴汐雾盯着眼前的人良久,眼中的神色变化了好多次之后,最终恢复成了清冷。
“我不认识你。”
对面的人脸上闪过了一道失望;他原本以为她会记得他,哪怕只记得他的名字也好。五年了,他总是惦记着她,而她竟然无情的将他遗忘了。一股说不上的忿怒不平的火花在他的心底深处怒气沸腾,眉宇之间含有怒气。
裴汐雾见他的脸色忽郁忽怒,可怕的深邃眼眸迸出莫名的情绪正不断的揪扯着她。为了摆脱这抹情绪,她厉声道:
“让开,若在不让开,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句话就像导火线一样,让他气愤的情绪难以平复;蓦然之间,他心中升起了想要好好惩罚她的想法。惩罚她将他忘记的想法。
“这里可是吕府,怎么可以让你乱来?”他的心中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期待。希望有关他的回忆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保留在她的记忆里。可结果让他又一次的失望了。
“那又如何?”
一股气愤如火焰一样熊熊的烧起,猝不及防地,他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臂,一旋身把她困在了怀里,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若你挣脱的开,我便放手;若你挣脱不开,那你就要留在我身边。”他在她的耳边轻语。
裴汐雾纵然清冷如雪,可她也从来都没有如此靠近男子,他炙热的体温让她有些无从适应。只有奋力的挣脱着,可无论她如何的挣脱,总是被对方一一的化解。
“放开我。”
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语气中却也有那么一丝虚弱的颤抖。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白净纤细的颈项以及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他着迷的凑近,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梨花之香;而她也感到颈后他灼烧的呼息,不免眉头紧皱起来。
“你要做什么?你……”话未说完,她便感觉到他用唇在着她的头发。
如触电般的感觉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弦。又气又急又羞的她用尽了全力,奋力的睁开了他的束缚,一双愠怒的眸子愤然的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登徒子。”
“我是登徒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关系,也要等你想起我是谁。”他的心中堵着一口气。
“你……噗。”裴汐雾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刚刚她用尽全力挣开他,运用了内力,而体内所残留下的药效也让她受到了内伤,此刻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滑,便晕厥了过去。
一见她吐血昏厥,他当下便慌了神,忙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他刚刚是因为气愤而故意将她锁在怀里,可没想到一接触到她若有似无的体温,他的心念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他。可他没有想到她还是如五年前那般的倔强,竟然会。。他真不该做出这般让她受伤的举动,他此刻十分的自责。
伸手搭在她的手腕处,为她把着脉,当下,他更是吃惊,她的身体竟然如此的虚弱,而同时身上竟然还有中毒的迹象,怎么会这样呢?
不便多想,他将她一下子抱起,要快一点的为她解毒才是。
“你怀里抱着的人是谁?”突然,胡蝶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她讶异于眼中所见到的景象,尖嗓喊道。
“我的事情由不得你来过问。”
“吕顼阳,你……”胡蝶此时觉得特别的委屈。她喜欢他,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胡小姐,你在府上已逗留了数日,你该走了。”吕顼阳声音默然,看也不看备感受伤的胡蝶,抱着昏迷的人快步的离开,完全忽略了胡蝶眼中闪现出的嫉妒之火。
在房间里,吕顼阳坐在床前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了,自从给她服下解药后,她便依旧陷入沉沉的昏睡中,他气愤的情绪虽然已经平复,可对于她的忘记,他心中还有余气,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会好好的对她。吕顼阳告诉自己:五年前的相遇注定了他放不下她,既然,他们相遇,那么,他就要想进一切办法将她困在他的身边。俯,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的印下一吻。
“汐雾,等我。我一定会把你身上的谜全部的解开。”
月上东天时分,吕顼阳单手端着托盘走进房间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早已经不知所踪。
她的不告而别让他异常的恼火。他好不容易见到她,好不容易的能跟她相处片刻,可她竟然不告而别,真是气死他了。
将托盘放在桌上,他折身离开房间,依照她目前的身体状况,相信他还可以追的上她。
而离开吕府的裴汐雾并没有回客栈,而是跟着一个黑衣人的身后向京城之外的一片树林而去。
她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她是不会看错的,那个黑衣人分明就是胡蝶。她虽然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胡蝶究竟为什么要引她来到这片树林,可是,她却在这片树林之中市区了胡蝶的踪迹,看样子,她又被胡蝶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