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彦云缩在被子里,默默算着,小厨房看样子要尽快弄一个,她不能日日靠喝茶吃点心度日,这饭菜吃食可是最好算计人的地方,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被日日安排吃下性子寒凉的饭菜,要是以后自己做下碍她眼的事,下毒药也有可能。
前世她倒有自己的小厨房,也不是为了和屈锦绣攀比,只觉冬日饭菜凉得快,每次从大厨房端来,基本就凉得差不多了,加上她造出水银镜,让国公府敛了一笔,自己手头也富裕,便越过林氏,直接求了屈逸天。
这水银镜子,造是不造?
就在她考虑到底要不要造这水银镜子的时候,身后传来紫鹃的声音:“嬷嬷这个……”
“小姐赏你的?”不知道桂嬷嬷看见了什么,声音很似吃惊。
紫鹃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一通解释过后,桂嬷嬷叹了口气道:“好丫头,知道你是为了小姐着想,可既然小姐说让你存着做嫁妆,你就好生收下吧。”
“可,可是小姐她也不富裕。”紫鹃如今进到国公府整整一年,就她这么个市井小丫头来言,这府里自然是富贵泼天。可慢慢她也看出来了,虽说小姐吃穿不愁,可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打点赏赐下了,屈彦云那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钱显然就不够看了。
屈彦云听到这话,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自己倒被个丫头可怜上了。可转念这才想起,自己重生在六岁这年,还没有造出水银镜子,手头也的确不比以后宽松。
当年差不多也是如此,之所以去造水银镜子,主要原因便是手头太紧。她比不得嫡出的屈锦绣,当家主母是自己亲娘,又有这嫡女的身份,吃穿用度自然比自己金贵。
身为穿越女的屈彦云怎会甘心处处被压上一头,加上又不服气那些捧高踩低的婆子看轻自己,故出手打点赏赐起来倒也不比屈锦绣少。
别以为屈彦云这样的做法幼稚,世事本就如此,即便到了古代也是。
不打点赏赐,人家就有理由,借口各种怠慢你,偏生你还挑不出理来,水不够暖,花不够鲜,就连裁出的新衣,也缝制的十分贴身。
莫要以为这新衣贴身是好事,上身没几次,再一穿便不是这紧了,就是那短了,偏偏每留一点边角,就是想放上几分,多穿穿,也不得法。
想起旧事,屈彦云自嘲地笑了笑。
她当时一是因为发现自己重生,二是全当顺手,倒没细想便将妆匣子里的银锭子掷了出去。
看来除了小厨房外,这水银镜子还是必须造。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见屈彦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桂嬷嬷连忙走上前。
屈彦云摇了摇头,神情古怪地盯着她,好半天才道:“其实嬷嬷并不是这府上的人吧?”
“小姐怎会这样说,莫不是睡迷糊了?”桂嬷嬷被她问得楞了一下,只当她是梦魇着了,便连忙示意紫鹃端热茶过来。
屈彦云接过热茶,抿了一口,小声道:“姨娘说,其实嬷嬷并没身契……”
这话自然不是安氏告诉她的,而是上辈子大夫人林氏撵走桂嬷嬷时说的,可现在屈彦云也只好借安氏之口诈她。
桂嬷嬷倒也痛快,一听是安氏说的,便道:“是的,奴婢并没身契。”
屈彦云见她承认,便直接道:“我想请嬷嬷替我帮一件事。”说着便招了招手:“紫鹃,取我的妆匣子过来。”
紫鹃也不知她意图,却听话的连忙起身,捧了妆匣子便走到榻前:“小姐。”
屈彦云接过妆匣子,一番挑拣,最后拣了对金镯子交到桂嬷嬷手中。
“小姐,你这是?”桂嬷嬷本就是安氏的人,哪会认不出这是安氏的旧物。
屈彦云没有接话,反是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要说这镯子还真是漂亮,即便她上辈子不喜安氏,却舍不得不收这镯子。
这镯子用扁金盘绕成两圈,每圈用四道金丝相连,上下两头左右可以活动,也可调节松紧,末尾一头以金丝缠绕,另一头扁金上平錾梅花、芍药、荷花、牡丹,菊花等四季花卉,并以缠枝叶相勾连。
“我想请嬷嬷拿去典当了。”屈彦云也不待她开口反驳,连忙又道:“嬷嬷,听我说完!这镯子是姨娘的心意,我自然不会平白糟践,只是近日在本古籍上看到一秘法,如若得成,姨娘这镯子自然可以赎回……”
见她似有意动,屈彦云便继续道:“如今我的一切都捏在夫人手里,你今日看这饭菜便知,倘若我处境好些,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还请嬷嬷可怜我,救我一命。”她不介意把事往大里说,只求桂嬷嬷点头。
“小姐别再说了,奴婢都懂……”桂嬷嬷红着眼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