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身边还有可用之人,屈彦云定不会央着桂嬷嬷去办这事,毕竟她身边还需可靠的人帮衬,可惜她身边真正能信任的除了紫鹃就只剩她,算来也是无奈之举。
翌日,红俏伺候她洗漱过后,又像往常那般替她梳妆打扮起来。
她打开妆匣子,想找些和衣服搭配的珠花替她插上,翻到最底层,突然眼神黯了黯,说道:“紫鹃,小姐匣子里那对金镯子呢?”
“我差她还给姨娘去了。”屈彦云不以为意的抢先说道。
“小姐不是很喜欢吗?”虽然小姐从来不戴,却把玩过好多次,她还只当屈彦云喜欢,又拉不下脸子去戴,还想挑个机会,激她赏给自己。这一听她说将金镯子还给了安氏,面色便难看起来。
屈彦云见她这样,只觉可笑,何着她处置自己的东西,还让个奴婢不痛快了。
说起来,这红俏没少找由头算计她东西,上辈子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候她看重她,也不吝惜那么点东西,便随了她的意,没想到最后倒宠出个白眼狼来。
屈彦云道:“喜欢是喜欢,但我年纪小,戴着倒失了沉稳。”虽然那镯子设计的巧妙,大小松紧都可以调整,但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戴着,到底是太过浮夸了。
红俏讪讪笑了笑:“难怪小姐从来不戴。”
“怎么?你喜欢那镯子?”屈彦云抬眼,笑眯眯地看向她问道。
红俏眼睛一亮,低头扭捏道:“奴婢哪有那样的福分,戴那么贵重的东西。”
她的话谈不上高明,偏偏以前自己就吃这套,心里少不得要同情上她一把,顺带鄙视不平等的古代社会制度。
红俏心里得意,想着小姐一定会去把镯子要回来赏给自己,却不想屈彦云拉过她的手,神情慎重的许诺道:“嗯,姨娘那镯子对你来说是贵重了些!不过等你及笄之后,我一定送你对金镯子。”
“奴,奴婢谢谢小姐。”红俏瞬间楞住了,显然没听明白屈彦云话里的意思,傻呆呆的冲她道起谢来。
屈彦云边说边走出屋子,院中的丫鬟婆子一见她走了出来,顿时停下了手,一个个忙福身问安。她摆了摆手,算成了她们的礼,好似闲谈一般,冲红俏问道:“红俏姐姐还有多久及笄来着,倒时候我也好备上份礼。”
她不知道院子里到底谁才是廖氏的人,故特意走道院中才问这话,还生恐廖氏的耳目听得不够仔细,声音也略提高了几分。
红俏这时也回过味来,似羞得不行,跺脚道:“奴婢不要嫁人。”
听到她的话,屈彦云脚步一顿,满脸惊讶地看着她道:“红俏姐姐及笄之后就要嫁人吗?”
大庆女子一般及笄之后,便会谈婚嫁,甚至及笄立即成婚的也不在少数,像屈彦云上辈子便是及笄礼,一年后成的婚。
当然做奴婢的,自然比不得这些大家小姐。可及笄之后,便意味着成年可论婚嫁了,却是大庆国人所皆知的事。
祖母廖氏真心向着她,却顾虑她年纪还小,并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事。屈彦云又素来和安氏不亲近,而嫡母林氏显然也不可能和她多说,剩的奴婢下人,就更不可能在她面前议论这些。
所以她现在装出一副不懂吃惊的模样,倒是再正常不过。
“我,我要去见祖母!”屈彦云小嘴一瘪,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等红俏开口,便连忙呼道:“桂嬷嬷,紫鹃!”
红俏不知屈彦云为何要去见廖氏,可一听她说要去见廖氏,便顿时慌神。
待想开口求这小祖宗时,人竟早出了如是院。
有人说倚老卖老,屈彦云如今却是倚小卖小,现在不占些年岁小的方便,哪不是傻吗!她带着桂嬷嬷和紫鹃,一路快步,转眼便到了德荫院的门口。
红俏也是一路紧追,好不容易快赶上她们,却又不敢大声喊她。
屈彦云瞥了一眼,就快追上前的红俏,嘴角扬了扬,满是嘲讽,然后便一咧嘴:“祖母……”
廖氏见她一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模样,心痛还来不及,哪舍得怪罪,边帮着她擦金豆子,边小意哄劝道:“可怜见的,这是怎么了?”
“你是她乳娘,你说!”屈彦云只哭不说,急得廖氏抱着她,只能逼问起桂嬷嬷来。
廖氏听完桂嬷嬷的话,忍俊不禁:“你这傻孩子,那就值得你哭成这样,倒连累我这把老骨头担惊受怕的。”
“是孙女莽撞,累得祖母担忧了。”屈彦云小嘴瘪了瘪,抽泣着成她怀里挣了出来,福身道。
廖氏笑着将她又拉回怀中,伪怒道:“到底是小儿心性,怎的,这会才知道自己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