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四妹自己贪吃。
屈蔓婷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她举目四望，生怕有人察觉出自己刚才的异样。
很快就发现屈彦云站在房门口，对比院中慌乱的下人，她的神情显得尤为镇定，甚至近乎冷漠。
可不知为何，屈蔓婷却被她看得无端地心慌起来。
她的眼神看上去幽深而平静，明明没有任何波澜，可屈蔓婷却觉得她好像看穿了自己，好似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渐渐地，那种心慌感被屈辱感所取代。
刚才还纠缠着她的害怕，心虚，自责化成一股莫名的悲愤。
为什么吃那点心的不是她，为什么出事的不是她！
要是她吃了，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屈蔓婷越想越愤怒，埋头就朝着屈彦云冲了过去，紧握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屈彦晨一直站在屈彦云身侧，只是因为先前的事，而没有上前，现在见屈蔓婷像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便想也不想的抬脚踹了出去。
他这一脚刚好落在屈蔓婷的肚子上，力道并不轻。
屈蔓婷惨叫一声，捂着痛处跌坐到地上，却不去责怪伤她的人，反指着他身后的屈彦云，指狠狠的道：“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安氏听得一头雾水，只有屈彦云姐弟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屈彦晨生怕她又要发疯，半步不让地将娘和姐姐挡在身后，冷笑道：“莫非三妹妹也鬼上身了？”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捂着肚子，望向屈彦晨道：“你打我！”
屈蔓婷不敢上前，看着她们竟鬼使神差地尖叫了起来。
“疯子！”屈彦晨嫌恶地别过脸啐道。
屈彦云没有说话，仍然淡漠地站在他身后，冷眼地看着她好似疯了一般的狂叫不止。
“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屈彦云以为自己会难过，可到了这一刻，她却偏偏空洞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仅有的念头便是离开这。
安氏看着屈蔓婷的样子，还真有些怀疑她也是鬼上身，越想越觉得馨香院怕是冲撞了什么，听女儿说要走，便连忙点头答应了。
回到绣园，屈彦晨没费半分力气就拉住了屈彦云，然后对安氏道：“娘，你先回屋子，我和姐说点事。”
也不知是他太会做戏，还是安氏被馨香院的事搅得心不在焉，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先进了屋。
“姐，这说话不方便，去我屋子吧。”屈彦晨说道。
屈彦云垂了下眼，没有说话，却还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她不知道屈彦晨打算和自己说什么，也许是道歉，也许是解释……
可是这还重要吗？
她没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有一句话叫，道歉有用还要什么警察。
道歉能换会屈蔓芸的命吗？显然不能，可她又能做什么，报官抓他，还是将他做的事告发，更甚是替屈蔓芸报仇？
她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他说的，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即便自己对他无所求，可他却是安氏下半辈子的依仗。
屈彦晨头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表情，好似挣扎了一番，才抬头，眼神诚恳道：“姐，这事……我知道我有错。”
呵，原来是道歉啊。
屈彦云突然觉得很想笑，只是那笑露出来，却越发冰冷。
“姐，别这样！”屈彦晨死死拉住她的手，哀求道：“你说点什么吧，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叫我说什么？”屈彦云没有看他，反是低头看着紧攥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神情麻木道：“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屈彦晨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屈彦云，却始终不敢问无法挽回的到底是她们姐弟的关系，还是屈蔓芸的性命。
直到他看见屈彦云转身要出屋，这才回过神，心慌地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姐，你去哪？”
“我去见祖母那走一趟，然后回自己的院子。”屈彦云背对着他道。
屈彦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你……”
她慢慢的转过头，神情平静，看着他道：“总不能让四妹妹走得没有价值。”
物尽其用，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陪你去。”屈彦晨先是欣喜，随后又心怀忐忑地道。
“不用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娘说这事吧。”屈彦云扫了他一眼，说着便转过身道：“当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屈彦晨盯着她的背影看，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他也没挪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