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环送屈蔓婷出屋子,红绸这才试探着开口道:“小姐,若是被人知道……”
“被人知道什么?”屈锦绣抬眼,似很惊讶地问道:“我不过和三妹妹闲谈玩闹了几句,她要怎么做,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红绸呆愣着好半天说不出话,不禁回想了一下,大小姐还的确没说半句要三小姐去害人的话。
可是看三小姐离去时的神情,却不是听过就算的事,必定会做些什么。
毕竟是人命,红绸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却也没想去劝阻她。
自己这主子,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和善的,何况二小姐的生死,更与她没有什么干系,她作甚去做那些招自己主子不喜的事。
片刻,红绸脸上就恢复如常,连那点小小的不安也没了:“小姐说得是,倒是奴婢想岔了。”
所以说,物以类聚,这红绸也不是什么心善的。
“好了,过来替我把发髻拆了。”屈锦绣眼中略带笑意。
红绸知她这是打算就寝了,便连忙替屈锦绣将头饰摘了下来,打散了发髻。
玻璃镜子清晰照人,镜中的人肌骨莹润,一颦一笑皆是举止娴雅。
红绸沾了些桂花油,放在掌心轻轻晕开,抹在屈锦绣的发梢上,拿起玉梳,细细的梳理着,乌墨似的秀发,泛着油亮的光泽,浓郁的桂花香由浓转淡,只余袅袅清香。
她边梳边陪着屈锦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起来,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般,颦眉道:“小姐,这三小姐素来和二小姐多有摩擦,怕只怕,即便送了些什么去,二小姐也未必肯收。”
屈锦绣透过镜子瞥了她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便道:“这府里可不是只有她们,不还有个四妹妹吗?对那小四儿,听说二妹妹可欢喜得紧。”
“四小姐?”这三小姐和四小姐是同一个姨娘生的,又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而她们所住的院子又离安姨娘的院子近,若赶上二小姐去看望安姨娘,三小姐再借机让四小姐去送点什么,也未必不成事。
“想明白了?”屈锦绣从她手中拿过玉梳,挑起胸前的一撮头发便随意的梳理起来,抬眼笑了笑:“不过没成,也不打紧,总之来日方长,姐妹一场,既然三妹妹有那份心,我这做姐姐的自会帮她好好筹谋。”
和她设想的一样,屈蔓婷还的确还就着屈蔓芸去下手。
只是暂时也只能想想,她被林氏罚闭门抄女诫,短时间内根本没机会下手。
而对此还全然不知的屈彦云,最近也不得闲,连安氏的绣园也去得少了。
每天不是忙着写话本,就是忙于筹备铺面的事。
转眼,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二房的屈逸恩也终于携子回府了。
如今国公府才算真正齐整了。
屈彦云最近心情也不错,忙了大半个月,总算写完一本,写的是她那个时空金老头的书《射雕英雄传》。
别看是盗取别人的智慧,可要捕捉到其中的精髓,细节却是个极大的工程量。
不过屈彦云倒乐在其中,毕竟能赚钱,又能让萧子归将来少了这个进项,辛苦点还真不算什么。
屈彦云不能出门,却不代表她消息闭塞,起码桂嬷嬷能充当她的耳目。
“小姐,这茶楼开张才三天,已经是客似云来了,听掌柜的说,好多客人加银子,求着每天能多说几段。”桂嬷嬷满脸得意,与有荣焉:“亏小姐要我在口齿伶俐的奴才里挑,不然要真请个说书先生回来,怕早被人挖走了。”
屈彦云面上带笑,倒没急着开口,心里盘算着,写这么一本就花了大半月,真依着客人的要求加段子,怕用不了多久这本就说完了。
若自己一时赶不出新的来,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在桌面上,渐渐好似声出种打击的节拍来。
对了,茶楼也可以唱曲啊,谁说就只能说书。
而且如果是将自己那个时空的歌曲写出来,找人弹唱,可比写话本费时少很多。若再在茶楼添置些现代的茶点卖,估计又能多比收益。
想到这,她便站起身,快步道书桌前,也不吩咐丫头研磨,自己打开墨匣,取了块墨条研磨起来。
这倒把桂嬷嬷看得一楞,不由也跟了过去。
屈彦云边写边不自觉地哼唱起来:“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