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彦云似听不懂她话里的质问,完全不正面答她的话,而是羞赧地低头一笑,扯着裙摆道:“母亲可觉得好看?”
如若不是知道林氏给暗地给自己下绝孕药,她也一直以为这嫡母当真就是个古代贤妇。
林氏人前做戏这么久,上辈子,谁提起她来,不夸上一句贤妻良母。
她哪会为了一件衣裳,在人前和自己过不去。
“你这丫头,惯会胡闹,好好件新衣裳,偏被你改成这怪模怪样的。”林氏将她拉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没有丝毫不悦,反是种宠溺,拿她无可奈何的感觉。
屈彦云似是害羞一般地在她的怀里动了动身体,道:“母亲……”
旁人看在眼里,只觉母慈女孝,并人没有发觉林氏绽放的欢颜中,那看似温柔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一番母女情深的戏码演完,林氏不着痕迹的抽了手,屈彦云也很识时务的退到一边。
屈蔓婷见状,慢步走到她旁边,压低声音道:“二姐姐好本事。”她原本心里慌乱不已,生怕屈彦云为躲避罪责,将自己攀扯出来,可见她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心里刚松口气,很快又觉得不是滋味起来,神情愤愤地瞪着她。
见她不搭理自己,屈蔓婷又要开口,只是她才一张嘴,屈彦云就似察觉了她意图一般,撩了撩那层白纱,露出挂丝的衣身,冷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冲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屈锦绣走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不觉疑惑起来。
她面上带笑的走到她们俩人中间,轻声问道:“二妹妹在和三妹妹说什么哑谜呢?也说来让姐姐听听。”
屈彦云抬眼一看,见她一身丁香色的广袖合欢襦,腰上系着月白色的飘带,质地轻薄,层层叠叠,走起路来,如燕飞舞。
屈锦绣只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并未提及衣裙的事,只道:“二妹妹怎么不说话?”
“嫡姐今日好漂亮,我都看呆了。”屈彦云嘴角扬起,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屈锦绣的容貌虽不及她,却也秀丽可人,只是这样的长相,若穿艳丽的颜色,就很难压住,如今这一身,不仅衬得她秀丽绝俗,举手投足之间,更多出几分清雅高华的气质。
“哪里,二妹妹,三妹妹也很漂亮。”屈锦绣抿唇轻笑着。
听到她的话,屈彦云只觉好笑,自己这身就不提了,屈蔓婷本就生得不够白皙,现在又穿着一身鲜亮的鹅黄襦裙,若单看倒还好,可要是站在屈锦绣身旁,就好似乡野村姑一般。
屈彦云笑而不语,就听屋外的婆子道:“夫人,二夫人和大小姐来了。”
李氏走在前面,进到屋子就连忙笑着赔罪:“让大嫂久等了。”
林氏笑了笑,忙请她上座,待屈锦蓉向自己行礼过后,才摆手道:“锦蓉去小花间和你姐妹们玩去,一会车备好了,大伯母差人来请你。”
屈锦蓉长得倒和屈锦绣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如她笑容亲切,样子就略显呆板些,一袭浅蓝色双蝶绣罗裙,也算中规中矩,可和屈锦绣站一起,就谈不上多出彩了,充其量是个寻常的大家闺秀。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屈彦云心不在焉地赔笑坐在一旁,装出一副在听她们聊天的样子。
约坐了一盏茶后,林氏差了丫头过来,说马车备好了,她们这才缓缓起身。
因屈彦云和屈蔓婷出身相当,自然就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屈蔓婷上了车,倒没急着找她的麻烦,只是模样很似兴奋,先是朝着车里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微微揭开帘子,偷偷朝外张望。
屈彦云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倒不是笑话她,而是不禁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头次出门的时候,也和屈蔓婷一样,对什么都新奇。
“哼,看什么看。”屈蔓婷觉得她是在笑话自己。
果然是个炮仗,一点就着。
屈彦云撇了撇嘴,别过脸,索性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屈蔓婷见状,也学着屈彦云的样子,撇了撇嘴,专心看起车外的风景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人无聊,她忍不住碰了碰屈彦云:“二姐姐,你准备的什么寿礼?”
今日出门可是有由头的,起码表面看是给延安候府上的太夫人拜寿,至于实际上,应该是相看屈锦蓉,屈锦绣。
拜寿干她这样的庶女何事,怕是连那太夫人的面都见不上,何必费心费力的准备什么寿礼。
“没准备。”屈彦云淡淡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