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去?让朕找人抬你不成?”永威帝本就心情不佳,见他没有挪动脚步,便不由地皱了下眉头道。
荣喜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一脸为难地看着永威帝。
永威帝望向他,目光阴沉且若有所思,只是很快便明白过来,朝着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平静地道:“皇后的规矩真是不错,不愧为后宫典范,一国之母,难怪太子会如此的长进。”
皇后听到这话,人便僵在原地,即便是再上好的脂粉也遮盖不住她此刻铁青的面色。
这世上没有密不通风的墙,何况是宫里,很快太子做下的蠢事,以及皇后试图求情被圣上责骂的事便传遍了宫中。
同皇后与太子有嫌隙的人,比如德皇贵妃一系自然是少不得幸灾乐祸,而那些和太子有牵扯的人,则是人人自危。
只是不管是哪一派,都忍不住心中暗自揣测,永威帝究竟会如何发落。
屈逸天回府之后,便找上了屈逸恩,以及自己的长子屈敏言急匆匆地去了国公府东面的德荫院。
廖氏听了长子的话后,气得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是儿子教女不善。”屈逸天率先跪了下来,对廖氏劝道:“今儿圣上的态度,想必对王家也有不满,不然也不会没让那李御史起来。”
廖氏就着陈嬷嬷的手,喝了一口浓茶,这才好不容易顺过气来,问道:“你确定东宫的事,没留下证据?”
屈逸天没有细想,却很肯定地道:“自然是没留证据。”不然王家也不会一直闹腾了,早直接用这事参国公府了,哪还用得着几次三番在安氏的旧事上做文章。
“没留证据!”廖氏冷笑了一声:“我平时还当她是个好的,何着一肚子的聪明伶俐竟全用在这么算计害人上了,到底是得了林氏的真传。”
屈敏言听她言语皆是不满娘亲和妹妹,有心想替她们说上几句,却最终没有开口,低着头脸微微发红。而屈逸天倒神色如常,只是皱了皱眉头后,试探地问道:“娘亲,儿子想让二丫头去宫里探探消息。”
探消息?是想让二丫头去求情吧?
难不成他还真以为二丫头机缘巧合地办了两件得圣上欢心的事,就能让一国天子待她不同些?
圣心难测,谁知道永威帝会不会以为她是被国公府指使来窥探圣意的。
画蛇添足!
廖氏心里想着,就冷笑道:“一个,两个的还真是出息了。”她说着便朝了一直默不作声地屈逸恩看去,问道:“你也这么看,让你那侄女去宫里探口风?”
见廖氏点了自己,屈逸恩先是一楞,然后毕恭毕敬道:“儿子倒觉得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一切等圣上定夺才是。”
“说下去。”廖氏端起茶杯,抬眼看着他道。
“以儿子看……”屈逸恩边说边若有所指地朝屈逸天看了一眼,道:“圣上就是再恼,可太子毕竟是国之根本,也万不可说废就废的,最多不过是迁怒旁人……”
屈逸天被他看得不由地气闷起来,难道他会不知道这些,不然也不会想让二丫头去宫里说情了。
他如今才多大年纪,要是丢了官,难不成就回家做个空头的国公?
只是一看廖氏的神情,显然是认同屈逸恩的说话,便只能长出了一口气,把还想再劝地话咽了下去。
就在他们商量之时,却不知道那一位已有了决断……
翌日清晨,上朝。
在文武百官三呼万岁之后,永威帝面无表情地落了座,然后便朝身旁的荣喜看了一眼。
荣喜会意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一道圣旨念完,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绢轴。
直到第三道圣旨念完,无关地人便忍不住想,是不是还有第四道,而与圣旨上有关的人,则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嘴上喊着臣领旨,心里却忍不住想,这三道圣旨的用意何在?
屈逸天不觉地打量起王适龄,试图从他表情里看出些什么,见他虽看上去和平日没有两样,可眼中强忍的惊慌,到底没有逃过屈逸天的眼睛。
他在怕什么?屈逸天想着,不觉地挑了挑眉。
先不说这王尚书的表情耐人寻味,就冲昨日的事,屈逸天也不信那圣旨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王适龄只觉自己心似要跳出了嗓子眼,脚步都是虚的,若不是强撑着,怕下一刻就会瘫坐到地上去。
圣上这是何意?下旨让自己修葺家庵?
家庵里此刻住着什么人,他是再清楚不过,莫非圣上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