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彦云重活一世,才发现自己于许多事上,不过是雾里看花。前世所知,所听之事,结果或许是真的,可过程就难说了。
她心里觉得可笑,到底自己只是个棋子,萧子归又怎么会对手中的棋子坦诚。
德皇贵妃突然而至,屈彦云不信是巧合,最好的解释便是她与萧子归早私/下联手。
其实想想,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以今日所见就能看出,皇后虽为国母,却无半点容人之量,性格使然,对于不是自己所生的皇子又能好到哪去?
更别说萧子归本身就是个野/心勃/勃,养不熟的白眼狼,即便皇后真心待他,也不可能换来他的真心。
而这德皇贵妃项氏虽身份尊贵,却至今膝下无子,为自身考虑,势必会要选一皇子合作,只是如今后宫里的皇子,生母皆在,算来算去,她会挑萧子归还真一点都不奇怪。
可惜,这德皇贵妃怕要失望了。
先不说这辈子,就拿上一世来说,德皇贵妃虽在皇后失势后,成了萧子归的养母,更在他登基后,荣登太后之位。
只是这太后做了多久?半年,还是一年?屈彦云已不记得了,那时候她早就成为托钵乞食的乞婆,不过游街走巷之时,却也听路人议论,项氏一族谋/逆/叛/乱,项氏太后因族人之事,自责忧思过甚,抱病而薨……
按照萧子归的脾/性,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得势之后,由着项氏压在他头上。
想到这,屈彦云突然发现上辈子和萧子归牵扯的人,好似还真没几个有善终的,便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自己顶着安氏的名头与他合作,到底是错是对?
她这边暗自思忖,那边却从帘后走出数名宫女,很快就将文房四宝,箫笛琴筝等摆放妥当。
见殿中闺秀纷纷起/身/献/艺,林氏心里不由焦急起来,既要盯着门口的方向,又要盯着屈彦云,生恐她会借机上前献/艺。
她自然不会认为这庶女比屈锦绣强,也知道以屈彦云的出身,就算才艺出众,也未必能借此踏上青云路,可她就是见不得安氏的女儿能得着好,即便只是个名头也不行!
林氏细细观察,见她似乎并无起身上前的打算,这才渐渐放下心。
算她识相!
只是锦绣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刚若不是贞仪公主开口,林氏也不会许她离开,可如今公主已经回来,她的锦绣却不见踪影。林氏不好开口去问贞仪公主,可去禀皇后,倒好像是责怪公主的不是。可若不说明,又怕皇后会误会是锦绣不知礼。
林氏是如坐针毡,思来想起,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相比林氏的心急,贞仪公主却早就将屈锦绣忘在脑海,看得十分入迷。
若不是三哥说他倾慕于屈锦绣,想问明对方心意,然后向母后求着赐婚,她才不会在这大冷的天离殿。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萧子归无意的引导,贞仪公主心里多少生出些于这个时代不符的念头,隐约中也希望将来的驸马是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是以对于萧子归的要求,她虽觉不妥,却不忍心拒绝。
林氏越等越不安,很快便连盯着屈彦云的心思也没了,不知是她忧心所至,还是德皇贵妃眼力过人。
“这国公夫人可是身体不适?”德皇贵妃看着皇后发笑,道:“姐姐也真是,虽说瑞雪是吉兆,可到底天寒地冻。”
皇后不悦地抿了抿嘴唇,冲身旁内侍招手,低声道:“去问问。”
林氏此刻是想瞒也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答话,僵笑着偷偷朝那内侍塞/了个荷包,道:“还请公公禀了皇后娘娘,求她帮着寻寻。”
那内侍不动声色的将荷包塞/进衣袖,躬身退了回去,便低头朝着皇后一阵耳语。
皇后有些不满,本来她还属于这屈锦绣的,没想到这么能惹事,进了宫还四处乱走,可因为项氏在场,倒也不好表露不快,只能低声吩咐道:“你派人去找找。”
屈锦绣晕乎乎地睁开眼,脑子昏/昏/沉/沉,模糊中好似记得自己和贞仪公主出了殿,可没一会,皇后便派人来传了公主,然后她被独自留在原地,跟着只觉颈后一/痛,迷糊中似被人灌了什么/入/口,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这。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觉发/热。
屈锦绣到底是大家闺秀,哪知自己中药,只是本能地想离开此处,赶紧回席。
她是神/智/迷/糊,可太子却十分清醒。
进了屋,看到躺着的女子,由恼怒到跨步上前,不过眨眼的功夫。
他本就不算是多聪明的人,此刻又被所制,哪还管她出现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