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彦云偷偷看他表情，见他脸上并无笑意，反是眉头紧皱，不由楞住了，难不成他还不乐意？
果然，齐翊飞很快就开口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答应不会说，那就不会说，绝不会做乘人之危之事！”
听了他的话后，屈彦云险些气得要抬手打他，他到底那只耳朵听出自己是在假意试探，难道自己婉转点，这傻瓜就不能领会？非逼着自己直说？
齐翊飞似还嫌俩人站得太近，又朝后挪了几步，一脸憨厚地望着她道：“郡主，下官有自知之明。”
“你……”屈彦云忍了半天，便再忍不下去，急声道：“难道非逼我说，我心悦于你嘛？”
齐翊飞傻愣了半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比先前的话还让他震撼。虽说他也闹不明白，为何自从在宫门前见过她后，便动了心，却从来没想过她会喜欢自己，毕竟二人身份悬殊。
是以即便刚才听到她说要报恩的话，当即虽心喜，却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奢念。
若真依她的话去求娶，自己的身份……他不想误了她的终身，更不想损了她的名声。
“你说话！”屈彦云一改人前的温柔小意，不觉地咄咄逼人起来。
“我……”齐翊飞张口结舌道：“我，我官职低微，家里，家里也穷，国公爷不会答应的。”
上辈子，屈彦云除了心不在他身上，自然对此是诸多嫌弃。
而这一世，其他暂且不提，起码银钱她是不缺的。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吗？”屈彦云问得理直气壮。
又是赠粥施粮，又是给朝廷捐赠药材，这样的手笔哪会是在乎钱财的人。齐翊飞根本不需想这点，光是看她娇嗔的表情，就心慌得连连摆手：“不是，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连圣上都表彰郡主高义，郡主怎么可能是嫌贫爱富之人。”
屈彦云嘟了嘟嘴，算是满意他的回答了，只是他的话也在理，以他如今的身份，莫说刚才没人看见，就是被人撞见了，国公府也不见得会答应。
暂不提自己年纪尚小，还有一年才及笄，加上如今又得了爵位和食邑这些，在京中闺秀中，也算拔筹的一个。看廖氏近来的行事就知道，自己的婚事是不可能会马虎仓促定下的。
重活一世地好处就在于，对许多人和事都先人一步。
如果没记错，上辈子嫁于他近一年，就传来蛮夷犯上的消息，而齐翊飞也是因此一战成名。这么算的话，他起码还要四年才得出头。
屈彦云也吃不准有没有把握能拖上四年，可路总归是人走出来的，若不试一次，她怎么也不甘心。
想着就缓和了脸色，冲齐翊飞道：“至于身份官位，我年纪还小，等得起……”
别说齐翊飞不傻，即便是傻，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哪还有不懂的道理。听她说心悦自己，又说愿意等到自己建功立业的那一天，完全顾不得想国公府到底会不会允许她等，就觉心头一甜。
初见她时，只觉她生得貌美，冲着自己嫣然一笑，好似冬日里暖阳，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在这之后，他也见过她几次，只是埋于人群之中，她从来没有发觉罢了。
他看着她戴着帷帽站在高台之处，身前是排成长龙的灾民，即便那时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尤觉她定是笑着的……
当时他就想，这屈二小姐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子，生得貌美，且心地善良，也不知将来谁有福气，能将这样的人儿娶回家中。
“喂，你说话。”屈彦云已没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架势，只是等了半天，见他也不答话，便忍不住走近前，推了推他。
虽说自己处处模仿廖氏，可假的就是假的，难不成今日自己原形毕露，吓着他了？
“嗯。”齐翊飞被她叫回了神，嘴里不自觉地嗯了一声，却又没了下文。
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哪怕他心里高兴，可谁能保证自己就有建功立业的那一天，他是武将，要建功立业那就只能在上沙场。虽然北狄人虎视眈眈，却也等闲不敢来犯。
莫说国公府不可能让她等着自己，便是允许，难道让她等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
齐翊飞这么一想，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刚刚喜悦地心情顿时丁点不剩。
“我怕耽误你。”他不觉叹了口气，又道：“我是武将！”
屈彦云明白他的意思，却固执地道：“我等得起！”她固执自然是有理由的，可却不好和他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