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六一听他的话就乐了,扑哧笑出声来。
齐翊飞这会也知道自己话说得傻,可碍于德善郡主面前,又不好说他什么,面色涨红,偏偏还故作严肃的板着脸。
反是屈彦云听到他的笑声后,想也不想地就白了顺六一眼,然后点头冲齐翊飞笑道:“我知道,我认识你!”
很早很早便认识,只是那一世她有眼无珠……
顺六被她瞪得一楞,不由地伸手朝着头上抓了几下,心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觉得德善郡主那一眼,好似在维护大哥。
紫莺倒没再尖叫,只是先前那番惊吓,让她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白着一张脸,朝前挪步,试图将屈彦云挡在自己身后,她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的几名男子是何人,可既然不是土匪,就该识礼才是,怎么能这样无所顾忌地和自家小姐说话。
顺六不知她所想,只觉她挡在二人中间十分碍眼,便抬了抬下巴,冲紫莺道:“你可是德善郡主身边的丫头?”
“嗯。”紫莺不疑有他,老实地点了一下头。
“那跟我走。”顺六不由分说地拉过她,边拖着她朝山下走边道:“你们的马车在山下,你要不收拾干净,难道让你家郡主步行回去?”
见紫莺被顺六连拉带拽地拖走,两人竟一致地没有开口阻拦,只是两人面对面站着,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齐翊飞低着头,既想看她,又怕盯着她看会唐突了她,便只能垂头看脚尖。眼睛落在那紫色的小花上,这才记起刚才他带人追上她们时,正碰上屈彦云指使那土匪摘花,心头一动,便伸手朝身旁的植物探去,边笑道:“你喜欢这花?”
“别碰,有毒!”屈彦云眼见他手就要碰上,不禁慌乱起来。
齐翊飞闻声,收回了手,抬眼才她看去。今日的她身着淡粉色的衣裙,裙边长及曳地,染上了不少尘泥,细腰以云带约束,看上去好似一只手便能握住,明明是个弱质芊芊地少女,竟还能临危不乱。
屈彦云却生怕他会因此反感自己,小声地解释道:“我,我总要想法子自救。”
“我明白,不过郡主以后出门,还是多带点人手比较好。”齐翊飞显然没有会意,只是提醒她道。
赵海站在不远处,本不想上前打扰二人,可架不住自己大哥的催促,百般不情愿地上前,开口就道:“齐大哥,我哥让我问你,今天还抢不抢。”他嘴快,这会说完才意识到德善郡主在,不由心虚地朝着二人脸上打量了一眼,一时间倒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虽说他话说得含糊,可这样的事,上辈子齐翊飞并没刻意地背着她做,是以屈彦云稍动下脑子,就知道他说的抢不抢是指什么。
此时的齐翊飞,手中并无多少兵勇,想必还不到缺银子养兵的时候,可屈彦云怕直言问他缺银子,伤了他的脸面,就退而问道:“军中缺银子?”
“是我缺。”虽然承认自己缺银子有些丢脸,可齐翊飞却不想对她说假话。
屈彦云到底没将自己有银子的话说出来,自己如今和他无亲无故,即便是出于一番好意提出来,他也未必肯收,可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害怕他们会寡不敌众,谁知道那山寨里究竟还有多少人。
她朝着那丹形乌头看了一眼,便问道:“你们谁有匕首?”
齐翊飞听到她的话,只当她是要来防身的,心里顿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时刻护在她周围,可也就想想而已,自己哪有资格。
“我有。”他想着便不自觉地皱了眉,可还是弯腰朝靴旁探去,拔开刀鞘嘱咐道:“小心点。”
屈彦云应了一声,接过匕首,动作利落地斩断一株丹形乌头,然后用匕首朝着断处刨了几下,这才将帕子对折后,小心翼翼地包住那块根茎。
“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你们还是带上比较妥当。”屈彦云不好直言让他们下毒,甚至还刻意地为自己解释了句:“反正横竖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得不说,屈彦云在这事上小心太过了,在场的都是实实在在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他们人未必坏,可也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是以对屈彦云提出的办法,倒没有丝毫轻视之意。
入云山的土匪本就不足为惧,才区区二十来人,可能省事的话,赵进也不推辞,抢先接过来,很干脆道:“我寻着机会下到他们饭食里,大哥你就留下保护郡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