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病的奄奄一息,整个人憔悴的不行,眼圈儿黑的跟熊猫一样,头发乱七八糟的顶在头上,见到姚女士,却连话都没力气说。
姚女士见他那邋遢样,眉头一蹙,不耐烦的说:
“你这是什么样子?堂堂一个偶像明星,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的算什么?
就因为离个婚?就能搞成这样?
你还这么年轻,离婚算什么?
以你的条件,还会没有女人吗?”
穆风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开口却是沙哑的不像样的声音,低沉暗哑:
“你来干嘛?”
“银行催款了,说要拍卖我的车呢,你怎么搞的?”
“我现在没钱还,你让他们拍吧。”
姚女士一听到说没钱,马上不耐烦起来,声音也变得尖锐:
“你说的是什么话!妈妈养你这么大,是来听你说没钱的吗?”
“妈妈,我的收入要支撑你的消费本来就很吃力。”
“我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的,我不会允车子被拍卖,房贷马上也该还了,你自己想办法!”
姚女士撂下话起身就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转身提醒到:
“记得给手机充好电,都是因为联系不上你,我还得亲自跑过来。”
穆风靠着沙发椅背,头无力的贴在上面,伴着姚女士的无理取闹,他脑子里“嗡嗡”叫的声音更响了,他觉得,脑子里再这样吵闹下去
——就只有把头割下来,才能清静了。
姚女士见他不发一语,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的萎靡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别为个女人就失魂落魄的,娱乐圈什么没有,女人可是大把,什么样的你遇不到,别这么幼稚。
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玩什么黯然神伤,做给谁看呢。”
本来是激将的说辞,可是,这并不适用于穆风。
穆风的性格比较隐忍,情绪不轻易外露,所以,他的悲伤不是大哭大闹的那种,当是时,他的情况已经极度严重,姚女士的造访,是真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从小就是单亲家庭,父爱没有,母爱不足,姚女士一直当他是赚钱的机器,以挥霍无度来填补她生活中缺失的部分,这种转移很极端,以至于她只有在买东西的时候才能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钱,就是拿来花的。
穆风对于她的行径很无奈,却也阻止不了,无论如何,她都是妈妈,他的,都是属于她的。她的卡是他的副卡,“刷刷刷”就是姚女士的生活节奏。
穆风对女性的无限忍让和宽容,都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宠着姚女士,现在,他接连被两个最在乎的女性完全否定,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让他失了神智,丢了魂。
生无可恋,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徐敏见他醒来,激动的跑去喊医生去了。
他觉得浑身都疼,包括头和心脏,痛得,都没办法正常思考,只有眼睛,还算正常,他看到医生来了,护士来了,徐敏来了,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忙碌,不想开口,也不想说话。
出院之后,徐敏帮他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就搬去了公司的宿舍,他是从自家九楼掉下来的,她不放心他再住在那里。
因为他身体已经没事了,可是天天不言不语的,只是发呆,徐敏觉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婚后遗症了,便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对他讲的口干舌燥,他只是淡淡的望着她,只有眼睛转或不转的区别,一脸的,生无可恋。
结果十分明显,重度抑郁症。医生本是要他住院接受治疗,徐敏却揽了这工作,说每日送他来就诊。
徐敏对于他失婚的事很清楚,可,也怪她在圈子里混久了,总觉得明星离婚就算作为谈资,新鲜度都不会超过三天,当事人更是各自快速的再次进入新恋情,所以也没特别留意穆风的状况。
直到他坠楼,她才发现,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少年,竟然那样脆弱。现在,她才知道,他受到的伤害有多大。
那段时间,徐敏给予了他最多的关怀和超越经纪人应该做的一切,像个大姐姐一样,陪伴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所有空闲的时间都花在他身上,每天晚上,还一定要来带他去散步。
不管他是否搭理,她都跟他说几句今天遇到的新鲜事,带他去公园或者河边走走看看,接触小孩或者小动物,看一江春水,奔流不息,就像生命,不曾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