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这个“卸驴杀磨”一说出口,翠喜第一个捂嘴咯咯直乐,柳春江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就连床上的病人颜书华也被逗得噗哧一声笑了。
“你们为什么发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埃布尔先生,你的国语说的很好,只是我等实在才疏学浅,理解不了而已。”
“这些词语都是刘小姐教我的,原来刘小姐是这样厉害一个人。”埃布尔竖起了大拇指,依然脸有得色。
颜书华强忍住笑,心想,也不知是那个刘小姐有意逗弄埃布尔这个洋人,所以故意教错了词语,还是埃布尔一知半解,把刘小姐教的正确的词语给颠倒了位置。
柳春江笑了一阵,方开口问埃布尔道:“埃布尔,颜小姐这里,还要打针吗?”
“当然,为了保险,还是再打一针的好。”埃布尔说完,便对着门外喊了起来,“刘小姐,刘小姐。”
埃布尔的话音刚落,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衣着护士服的年轻小姐,手里端着一个医用托盘,一本正经的走到了埃布尔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埃布尔医生。”
原来她就是教埃布尔学国语的那个人,倒是看不出来是个促狭的人,看来定是埃布尔学习不专心,学错了而已。
“刘小姐,麻烦你再给颜小姐打一针,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哦,上帝,我终于可以离开了,我都快要被那个人逼疯了……”
埃布尔显然还想大发一番感概,只是他的话没有说完,柳春江又是极快的打断了他。
“埃布尔,我们要回避了。”柳春江边说,边拖着埃布尔走了出去,还很细心的把门关了起来。
刘小姐把托盘放到了旁边的桌上,开始取出药液进行配制,翠喜一边好奇地看着,一边同刘小姐搭着话,“刘小姐,埃布尔先生刚才说什么卸驴杀磨,他说这是你教的。”
刘小姐噗哧一声乐了,“自然是我教的。”
颜书华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还是刘小姐故意捉弄埃布尔,所以才有意教错了他。
只是以埃布尔的国语知识,根本就没有完全理解卸磨杀驴这个词的真正意义,所以刘小姐即使教错了,他也是全然不知。
颜书华心里好笑了一阵,突然就想起,自己的父亲颜青山在世时,韩家对她千般宠爱,其实也只是在利用她讨好父亲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也是那一头被利用来做事的毛驴,韩家在达到他们的目的后,便翻脸无情地把她弃之如敝屐。
颜书华正自伤感,突然听到刘小姐柔声对她说道:“颜小姐,要打针了。”
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颜书华终是觉得有些不太习惯,而且又是在两个人面前。
虽然刘小姐和翠喜和她都同为女性,但颜书华还是有些难为情。刘小姐这里是避不开的,翠喜却是可以让她走开的。
颜书华正想要开口让翠喜回避一下,翠喜却是先一步当了逃兵,“颜小姐,往皮肉里扎针,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不敢看,我要出去了。”翠喜便说,便逃也似的冲到门口,打开门便跑了出去。
刘小姐摇了摇头,示意颜书华解开了衣服。刘小姐虽然年轻,可手法却是相当的纯熟,打针时,颜书华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好了颜小姐,你已经打了两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几天注意多喝些水,多休息,饮食要清淡,要不了几日,你就会完全好起来的。”打完了针,刘小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颜书华说道。
“谢谢你刘小姐。”
刘小姐对着颜书华笑了笑,然后便拿着自己的东西,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