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春辉堂的柳大夫来了,给颜书华把了脉。
“柳大夫,她怎么样,问题大吗?”杨婶关切地问道。
“疲劳过度,再加上一直焦虑不安,郁结于心,心失所养,今天一定是又受了什么大刺激,才导致昏迷不醒。”
“那严重吗?”杨仁义焦急地问道。
“让她好好睡一觉,醒后吃些软烂的饮食,应该无大碍,不过我看她有些感染风寒的迹象,所以给她开些去寒固本的药,先吃着,好好养养,最主要是心要放宽。”
杨仁义和杨婶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世上最难医的就是心病,这心是说放宽就能放宽的吗?
柳大夫诊好了脉,又开了张药方,杨仁义随着柳大夫去药铺里拿药,杨婶趁着这个时间,淘米煮起粥来,准备等颜书华醒了给她吃。
杨仁义拿来了药,杨婶把药煎好,粥也已经煮好,可颜书华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一直陷在沉睡之中,只是呼吸粗重了些,脸上也有些潮红,已经有些风寒的迹象了。
杨婶将手放在颜书华的额头试了试,有些发烫,她赶紧让杨仁义打了一盆冷水过来,用毛巾浸湿了,敷在了颜书华额头上。
颜书华觉得自己一直在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航行,周围渺无人烟。海水却不是那种让人悦目的蓝,而是黑的,如夜一般的漆黑,而天空却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她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颜书华坐在一叶小舟里,手边连支桨都没有,就那样随波逐流着,不知要漂到哪里去。
有风不停地吹过,冰冷刺骨,颜书华不停地打着哆嗦,她心里惊恐万状,想要喊叫一声,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似乎连声音都被谁夺去了似的,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颜书华站起来,望啊望啊,心里多么希望此时,自己面前会出现一个人。她终于看到有人来了,颜书华高兴得跳了起来,挥着手。那人越靠越近,颜书华看清了,来的人是龙镌风,颜书华想起来了,自己就是来找他的,现在不用找,他自己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
“镌风,镌风。”颜书华心里一激动,似乎又能发出声音了,她高兴地喊出了声。
可是龙镌风却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要走开了。
颜书华这时才看清,原来龙镌风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上还佩戴着一朵大红花。他的身后,跟着一顶八抬大轿,轿子里坐着一位盖着红盖头的美娇娘。
龙镌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身后温柔地一笑,随后这一马一轿便向远处走去。
镌风你别走,镌风我很害怕,镌风你等等我!颜书华在心里哭喊着,拼命的往前追,终于忍不住的嘶喊出声,“镌风!镌风!”
守在颜书华床前的杨婶,看到颜书华脸色通红,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嘴里还在喊着什么,她趴在颜书华嘴边,想听听她在喊些什么,凑近了才听清是“镌风”二字,直起了身子,杨婶一脸的同情和难过,轻轻拍了拍颜书华,“颜小姐,颜小姐。”
颜书华觉得自己已经追上龙镌风了,可前面的龙镌风,突然转身,手里已多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枪口正冷冰冰地指着她的额头。
颜书华呆在了那里,“镌风,你想做什么?”
龙镌风没有说话,一脸冷漠地勾动了板机,颜书华觉得一发子弹呼啸着向自己的额头射了过来,颜书华啊地大叫着,猛然坐了起来,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额头上冷汗直流。
眼前没有乌漆漆的大海,没有不见日月的天空,也没有龙镌风,只有一位和善的大嫂,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