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陌羽千寻2019-05-30 02:083,803

  “我同意离婚。”厉博深哑着声音说道。

  闻言,顾念身子一僵,鹅黄色灯光落在顾念苍白的脸上,近乎没有血气,白惨惨犹如死人。

  之前她提起离婚,无非说着违心的话,但伤了他,更伤了自己。

  如今亲耳听到他说同意离婚,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真的心如刀绞,比起之前一切的痛都来的伤人,一刀一刀割下去,模糊不堪,疼痛不堪。

  呵呵,事实证明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被欺负的问题,刚才黎姿的话是不是切中他的伤口,让他终于正视了不能自欺欺人了?

  所以他决定了?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吗?她应该高兴啊,不要哭,顾念,这样也好。

  顾念目光如水,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似乎湿湿的,让她再次狠狠一擦,然后露齿一笑,说:“好,我进来原本也是跟你知会一声,明天我就搬回贺家老宅,哦,不是,现在已经是今天了,待会儿天亮我就离开,离婚协议书等我签好字后再寄到你这儿,对于之前的承诺,我可能一时还无法做到,因为暂时我还不能重回贺氏,但你放心,一旦我回去后,我一定兑现当初的承诺。”

  说完,顾念转身,抬起步子时,发现步伐僵硬无比,甚至落地时,腿发麻发颤,难以走动。

  当她终于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他的沙哑声,他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顾念咬着唇,泪水盈满瞳仁,浑身颤抖,她忍不住回头,那道坚挺宽阔的背影仍旧这么岿然不动站在那儿,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顾念闭上眼,泪水随之滑落下来,没想到她跟他有天是这样结束的。

  她深吸一口气,步伐决绝快步离开病房,怕慢下脚步,她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当关门声落下,窗前那道伟岸的身子狠狠颤了一下,接着“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缓缓蹲下身子,脸上的泪水混合着嘴上的鲜血,一起吞入口中,嘴里一遍又一遍呢喃着:“念念,念念……”

  过了许久,等邓勇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病房时,厉博深是坐在沙发上,但他脸上的泪水和嘴上的血迹令邓勇红了眼眶,同时也担心他的身子,一声:“厉董!”出口,眼泪已经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老板的苦,也知道老板的痛。

  自己的婚姻被他人算计,以至于婚姻变得摇摇欲坠,也让那么多人跟着痛,他是那么爱他的妻子,却被突如其来的算计给害了,而他又在这个时期生了夺命之病,为了他的爱妻,他忍痛选择离婚,他是那么痛苦,但所有的苦却自己一人承担。

  邓勇担忧想叫医护人员,但被厉博深抬手阻止了,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自己身子的病情,吐血正常。

  厉博深咳了咳,沙哑问:“怎么样?”

  “张泽民已经被送往医院急救,但抢救无效已死。”邓勇低声道。

  “就这么不到十个人“伺候”他,他就受不了了?啧啧,本想着这只是开始而已,慢慢监狱长路,让他慢慢“享受”,没想到这么不禁折腾,到底是坐办公室的人,身子薄弱扛不住,你说若是外界知道张泽民在监狱里被众多男人摧残而死会不会是个笑掉牙齿的惊天趣闻?连死都这么惊天动地,只是这么快死,太便宜他了!”厉博深阴狠一笑。

  从知道张泽民算计顾念,算计他的婚姻,他就会不选择漠然处之,他一定让这个算计他婚姻的人生不如死,只是单单让他坐几年牢,太便宜他了,他要折磨的痛不欲生,只可惜刚刚开始折磨,就这么不禁折腾死了,也好,死了最好!

  “还有,林俊熙找到了,据我们了解他果然跟隆达的人有联系。”

  厉博深刹那眼眸一凛,万道寒光喷发而出:“那边呢?”

  “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太太好像也在暗中调查,难不成太太也知道了?”

  “暗地里护她周全!”厉博深抬手抚额说道。

  “嗯!”

  黎姿回到厉家老宅不过一小时,孟浩孟权等人就恭敬叫醒了黎魏何艳,黎魏何艳夫妇见到客厅里孟浩孟权等几个保镖西装革履,脸部紧绷严肃站在一边,再见到沙发上黎姿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以及脸上的泪水和巴掌印,让他们一惊,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黎魏何艳赶紧下楼来到女儿身边,问其原因,黎姿只哭不答,倒是一边孟浩很会做人说了黎姿在病房对厉博深说的话,以至于厉博深非常生气,但念在黎叔对他的恩情,所以他不计较,只愿二老能将黎姿小姐带回美国好生开导。

  两夫妻闻言后,气得看向女儿恨铁不成钢,尤其黎魏,又气又心疼,她的女儿怎么在这个时候还给厉博深添麻烦,还这么自讨没趣,让人生烦,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厉博深对顾念的感情独一无二,即便现在夫妻俩出现了问题,即便厉博深最后跟顾念走不下去,但她的女儿也永远不可能跟厉博深在一起,连他都能看得清楚,为何这个傻女儿看不清楚?

  他们本来就打算今天拜祭完老太太的坟墓后就离开这儿,也好,如此即刻起就带黎姿回美国。

  最后黎姿在父母的陪伴下,哭着离开了厉宅,离开T市。

  顾念从医院出来后,打车回了趟兰博雅苑,凌晨五点多,兰博雅苑一片寂静,因为大年三十,部分佣人回家过年了,只留下几个看门的人和几个保镖,以及徐妈。

  当徐妈见到顾念凌晨突来到来时,有点震惊,再看向后面,没有厉博深的身影,也感到狐疑。

  顾念只是淡淡解释道:“博深发烧住院,我回来取点东西。”

  这么一说,徐妈明白了,并询问厉博深现在好点了吗,她明天熬一些营养的东西带去医院。

  顾念说:“好。”就上了楼。

  进入别墅,顾念打开卧室大灯,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室内。

  顾念视线扫了一圈,一阵子没回雅苑,室内一切如初,走进,那一盏巨大精致的薄胎瓷器旋转灯格外引人注目,顾念上前,按下遥控,这时旋转灯开始旋转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光。

  顾念转身将室内的灯关掉,然后看着旋转灯慢悠悠旋转,顾念又开启了“二挡三档”,旋转灯从微弱的光线逐渐变亮,也一并一行醒目的句子落入顾念的眼里。

  上方:一念情深唯有博深和兰心,而下方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刹那,顾念泪如倾盆,手指微颤抚上那行字,呢喃着:一念情深唯有博深和兰心,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呵呵,可是白首却要相离了。

  想起医院里厉博深那句“我同意离婚”哭得直不起腰,她不能当着他的面哭,但可以一个人尽情嚎啕大哭。

  我爱你,厉博深,我是真的真的那么爱你。

  但是,我知道你无法释怀我在身体上的背叛。

  而我也不想让你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一辈子抬不起头,我不能看着你如此高傲的人忍受这一切流言蜚语,不要说你听了会痛,我也是,我见不得我的丈夫这样痛苦,所以我决定离开你,而你最终同意了,我该高兴。

  博深,博深……

  顾念捂着嘴嘤嘤啜泣,无声的落泪再到嚎啕大哭,她哭得肝肠寸断,哭得瘫坐在地。

  过了许久,顾念才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其实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前一阵子住厉家老宅,她基本上已经收拾了一些衣物带到老宅,而今早已命凌霜将那些东西从厉宅带到贺家老宅了。

  现在过来,她只是再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当然还有那一副林俊熙的兰亭序字画,她是要带走的。

  她拿起那副林俊熙的兰亭序,泪水越流越多,一来想起了林俊熙,二来这幅画也是厉博深买下送给她的。

  她巡视着卧室,视线落在了那扇石门上,想起了第一次入住兰博雅苑的情景,她那时还想着要不要跟厉博深分房睡,好避免彼此尴尬,可没想到当时他打开了这扇石门,并说了缘由,着实让她震惊,同时心口盘旋的石头落了一地。

  再然后老太太来兰博雅苑入住的那天,石门坏掉了,而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同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那时自己躺在床上,别提有多别扭,谁叫身边躺着一个他呀,那时他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也是个危险的人,那一夜自己彻夜未眠,紧张不安。

  再然后她的第一次是在石门的里间被他卑鄙掠夺。

  顾念上前,轻轻按下石门的锁,石门开了,她进去,里边设施一切如常。

  顾念刚走了几步,蓦地止步,回头看向石门的锁,这石门的锁不是坏了吗?后来不是一直没修理过的吗?今天怎么突然就能开了?难道已经找人修过了?

  顾念好奇摸着石门的开关,这才发现按钮上又三处开关,一是关、开,二是按下去后,石门就等于卡住关不上,然后反个方向,石门等于卡住打不开。

  顾念看着按钮,突然笑出了声,连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原来那天他是故意的,借着石门已坏的事实,再加上老太太入住的名义,那晚他们就不得不同床共枕,后来呢?没过多久,他们就坐实了夫妻之名。

  这男人啊……

  等一切收拾好后,她来到了梳妆台,看到了一男一女陶瓷小泥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发披肩穿着一条裙子,裙角飞扬。

  泥人做的很逼真,尤其眉眼笑开像他又像她。

  犹记得当时厉博深笑着对她说:“念念不觉得这两个小人很像我们俩?一男一女笑盈盈多般配。”

  顾念手紧捏着泥人,咬着唇瓣,几滴眼泪落在了陶泥身上,她将陶泥放进了袋子里。

  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霞光渐渐照亮了大地,顾念最后只带走了一副林俊熙的兰亭序和那一对陶泥。

  临走前,徐妈看着顾念红肿的眼和憔悴的脸,安慰道:“太太,你要注意身体。”迟疑一秒,徐妈说:“太太,我要跟你说句对不起,那天得知你的事后,而老太太的死,让我一时恼怒怪罪于你,怪你不懂事,怪你不知羞耻,怪你对少爷不忠,所以那天对你冷眼相待,但知道真相后,我,我心里也难受,对不起太太,但是你仍是我们的少奶奶,少爷的太太,如今真相大白,少爷也会理解的,只要少爷爱着你疼着你,任凭外界怎么说,你们都要好好的。”

  顾念眼眶酸酸,抿唇淡淡扯了下唇说:“徐妈,我跟他回不去了,我们已经准备好离婚了。”

  “什么?”徐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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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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