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葬礼是隆重的,因为身份摆在那儿,再加上厉博深和贺兰心的身份,到场参加葬礼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媒体也是全程报道,当然这些媒体是厉氏安排的,否则其他媒体一来,又指不定针对顾念艳照门事件来个采访不到死不罢休了。
黎姿和她的母亲何艳靠着棺椁哭得早已泣不成声。
黎姿父亲黎魏也是老泪纵横。
徐妈祥嫂更是哭得不能自拔,尤其常年陪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祥嫂更是哭得几次昏厥。
厉宅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泪流满面,生前老太太待他们不薄,老太太为人也好,如今这么走了,怎不叫人悲痛?
厉博深和顾念跪在棺椁之前,在法师的指点一下,行着对亡灵的礼数。
顾念早已泪流满面,厉博深面色也是很差,再加上下巴的新生胡渣,让人看上去瘦了一大圈。
等一切礼数弄好后,七点二十分准时将老太太送往火葬场。
一行人清一色黑色系浩浩荡荡随着灵车赶往火葬场。
到了火葬场的时候,外面早已聚满了其他记者媒体,无数道耀眼的光芒对着他们闪个不停。
明着说是冲这场葬礼,其实他们更是想看看顾念和厉博深两人的状况,之前艳照门事件出了后,除了那一次厉博深对着镜头说过一次以外,两人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任事件持续发酵蔓延,尤其是当事人顾念更是不曾出面解释什么?
听说顾念已经被董事局架空了董事职位,让她妹妹贺萱萱顶替了董事位置。
本想着见缝插针一定采访到顾念,可奈何厉老太太出了这等事,大家也只能等着老太太出殡后再来针对那次事件进行一个全面的采访。
他们倒是想看看像厉博深这样的人物,面对自己太太出轨,会是如何处理?又是怎样的情绪?
即便如厉博深信誓旦旦说他的太太是被人陷害,他愿意相信他太太,可毕竟太太身体上的确被其他男人给睡了,那么厉博深真的选择忍气吞声,依然跟他的太太相亲相爱吗?
那时不少外人猜测,这只是厉博深一个说辞,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说不定暗地里两夫妻早已貌合神离了呢?
而且由于这起事件,贺氏和厉氏的股价动荡厉害。
尤其是贺氏,股票跌的一泻千里,幸好临时贺萱萱顶替上来,总算缓和了下糟糕的动态。
结合这一系列的变幻,所以媒体对于顾念的采访更是蠢蠢欲动。
本想着等老太太下葬后,他们就开始逐一准备厉博深和顾念来个采访。
可没想到从火葬出来一直跟着他们前往墓园,在墓园门口被众多保镖拦下了。
无奈他们只能希望待会儿等到厉博深车子出来后,再堵着他们来个采访。
墓园内,一切顺利。
所有仪式完毕后,前来送行的商人政界要人纷纷跟厉博深顾念握手道别。
等所有人都离开,空旷的墓园只剩下了厉博深、顾念和黎姿家人以及徐妈祥嫂一些保镖。
厉博深转身背对着他们看着墓碑上老太太的音容,说:“孟浩,送黎叔何姨祥嫂徐妈他们回去。”
“博深哥,你不回去吗?那你留下,我也留下来。”黎姿声音已经哭哑了,说话也是沙哑的。
“你们回去。”厉博深有点头痛的扶着额头简洁说道,只觉全身无力。
“我们回去吧,让博深一个人呆一会儿。”何艳上前拉住女儿说道。
黎姿只好点了点头,然后跟徐妈祥嫂她们一起下了山。
“太太,我也送你回家吧。”孟权对一边的顾念说道。
“我”顾念原想说她也留下陪他一起再在墓园呆一会儿,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看向厉博深宽厚的背影,咽了咽喉咙,点头转身离开。
她知道他不愿意见到她,而今老太太已经入土为安,他也不用再在人前演戏了,他讨厌她,而她也该识相是时候离开了。
那么今晚她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
身后顾念的影子渐行渐远,仿佛一缕春烟早已飞远,台阶上的厉博深在强撑几天的虚弱身子,终于垮了下来,咳嗽也再次剧烈,昏倒之际,一丝鲜血又从口中剧烈咳嗽溢了出来。
“厉董!”身边邓勇吓得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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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厉家老宅,顾念直接回了房,拿起手机拨打了凌霜的电话,让她去贺家老宅去打扫一下,她明天起就住回老宅。
这话没少惊了凌霜,当凌霜问其什么原因的时候,顾念只是淡淡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住段时间。”
凌霜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应道,并问要不要叫几个佣人。
顾念说就一两个吧,太多,她不习惯,并叫凌霜若是不嫌弃也搬回老宅一起来住吧。
凌霜听了,怎么说呢?当即红了眼眶,并点头同意了。
不管怎么说,贺志昌的灵位摆设在分配给顾念的老宅里,所以她回去,也可以尽自己的心意,每天守着他的家也是好的。
挂完电话后,顾念踱步来到窗边,窗外艳阳高照,刺得她的眼睛睁不开眼,她眯了眯眼睛,再睁眼一丝戾气盈满瞳仁。
随后她掏出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是打给张泽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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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邓勇心急如焚在急诊室门外来回踱步着。
没过会儿,急诊室的门打开了,一身白大褂的江少华走了出来。
紧接着几个护士人员推着厉博深走了出来。
“厉董?”邓勇慌忙上前,看着厉博深毫无反应,还在昏睡的苍白脸颊,担忧地问江少华:“江医生,我们厉董怎么样?大碍吗?他距离今天已经吐了三回的血了。”
江少华摘下口罩,脸色凝重:“来趟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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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民接完顾念的电话后,如时赴顾念的约,地点是贺家墓园。
本来顾念约张泽民见面,张泽民是拒绝的,这个特殊时期,最好不与顾念见面。
但顾念说:“你真的不想见我?可别后悔?”
那话充满着挑衅,又话里有话,顾念是贺荣亲手调教出来的,又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女子,所以张泽民多少心里还是抵触的。
于是最后答应了,他倒想看看顾念究竟搞什么名堂!
顾念约他在茶室见面,但被张泽民拒绝了,他说:“既然你约我,地点我定,不要茶馆,就咖啡馆吧。”
当时顾念听了后,当即拒绝,现在她心里对咖啡馆有抵触。
见顾念拒绝,电话那头张泽民讥笑一声,是这丫头对咖啡馆有阴影了?本想着嘲讽一番,但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便不说了。
后来两人思来想去,想着今儿是大年三十,也许有些咖啡馆或是茶室提前关门放假呢?
于是最后顾念定在了贺家墓园。
正午的眼光更加耀眼,风吹来,也不显得那样寒冷。
张泽民来到墓园时,顾念已经到了,正站在贺荣的墓碑前。
他向四周看了看,墓园这个时候空无一人,也对,又不是清明节,也不是正月初一拜列祖列宗的坟墓,今儿除夕夜,谁会来墓园,晦气!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看仔细比较好,刚才他一路开车过来,也是小心谨慎,深怕被别人跟踪,又怕顾念诡计多端,所以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墓园,又在墓园树林边呆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不过想来,如今的顾念也不可能让人知晓她的行踪,否则她毕竟被人堵个水泄不通难以抽离,到时候又是一波精彩的舆论谈资。
“找我什么事?”张泽民差不多时候出来,一口气爬上石梯。
顾念缓缓转身,今天的张泽民依旧西装革履,好不意气风发儒雅逼人。
这让顾念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道貌岸然。
也让她想起一句话:在西装革履的包裹下,是一颗丑陋的心。
这话这成语很适合张泽民这种人。
“几日不见,你倒是瘦多了,也对,家里死了人,自己又出了偷腥的事被弄得众人知晓,形象一落千丈,可谓臭名昭著了,实属难堪和心焦,理解,姑父理解。”张泽民笑呵呵说道:“只是啊,兰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偷腥也要小心谨慎才对,你瞧你,真是把自己的名誉都搞臭了,不是姑父说你,你这样间接也让贺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你父亲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顾念冰冷的视线猛地扫向张泽民,紧抿苍白干涸的唇。
“兰心,你这么看着姑父我作甚?”说实话,张泽民不知为何总是对贺兰心这一双眼,有点发怵,尤其她一瞬不瞬盯着你看,让你毛骨悚然。
顾念仍是一瞬不瞬盯着他看,清冷的眸子乌黑分明。
张泽民避开他的视线,转而落向墓碑上的贺荣音容,说:“我是很久没来看老爷子了,你说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会安息吗?他的孙女,一心栽培的孙女最后出了这档子事,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从坟墓里钻出来?”
顾念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直接打断他,冰冷问道:“我和林俊熙的事是不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