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吧嗒”关上录音器,冷冷看着林媛,林媛脸色已经毫无血色,身子僵硬,眼珠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盯着顾念的录音笔。
顾念起身,攥紧拳头,淡淡说:“这是前阵子我被秦铎挟持后,两人的对白,也因此我明白当年我母亲和蔡叔叔的事,媛姨,你听懂了吗?当年我母亲和蔡叔叔的事是秦铎和他妹妹所为,根本不是我母亲和蔡叔叔苟合为之,你冤枉了他们多年,他们也白白枉死在你手下。林媛,你说现在有何感想?”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林媛惊叫一声昏厥过去。
“太太……”陪同而来的女佣惊呼一声冲了进来,最后林媛在保镖和警察的护送去了医院。
警察临走之前,对顾念说,希望她能将这支录音笔交粗来,作为呈堂证供。
顾念应允了,二话不说将这支录音笔交给了警察。
其实这支录音笔并不是原来那一支,而是从原有那只拷贝过来新的录音笔,因为之前还有一些关于贺萱萱不是贺志昌亲生的对话,她在这一只录音笔上根本不存在,她不想将这件事让外人知道,她不想事情愈演愈大。
一来为了父亲的声誉,二来她还是念及秦轩的嘱托,放她们姐妹两一条生路。
林媛被抓的事情很快就传开,关于当年的事,也浮出水面。
原来当年顾玥与蔡永权的事是秦铎兄妹俩所为,就是想将贺氏占为己有而早早布的局。
可怜了贺志昌的原配就这么被冤枉而赶出贺家,最后又是那样被林媛害死。
厉博深拿着手中的报纸,眉目苛刻,他放下报纸,从办公椅子上缓缓站起身,然后慢慢走向背面的落地窗。
窗外碧海蓝天,高楼耸立,折射的反光映照在厉博深英俊的脸颊,像似铎了一沉朦胧纱。
他原本双手插兜,后来伸出一只手缓缓抬起落到钢化玻璃上,轻轻描绘着三个字“贺兰心”,接着又轻描“顾念”两字。
他凝睇玻璃上的名字数秒,正好一只鹰飞过,他看着远去的鹰,喃喃道:“雏鹰展翅飞向天空欲变雄鹰,念念……”
他知道她的报复计划已经开始了,而且手段干脆利落又狠。
这就像他当年一样,杀得厉氏上下肝胆俱裂,如今她不也是这样吗?
一直以来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变成这样,但为什么真的等到这天来临的时候,他的心竟有点空空的。
想起那瓶避孕药,心里更像罩了一层薄雾。
他一再跟她说想要有个孩子,但她仍是背着他吃避孕药,想起当初的约定,难道她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以后能黯然离开自己而不受牵绊?
难不成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打心里就是希望有天离开自己。
想到这儿,厉博深眸色深了,拳头捏得紧紧的,脸色覆盖了一层寒霜。
没有他的允许,她怎能离开他的身边?
林媛被警察带走,正在开会的林峰得知后,脸色一变迅速赶到警察局,在了解整个过程,并得知顾念要起诉林媛后,脸色极其难看,双手握拳咬着牙关,好一个贺兰心。
原来她想见自己的母亲是这般原因,他火大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顾念为什么这么做,但顾念却是平静到极点,只是淡淡一句:“我只是为了我死去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贺兰心,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纠着不放?再说上回的事,你不也间接报复隆达了吗?”
“可惜没扳倒隆达。”
“贺兰心,你真的铁了心要置我母亲死地吗?当年我母亲推你母亲下楼纯属意外,她当时精神有问题,当年法院不是判过了吗?”
“一句精神有问题就让我母亲白白枉死吗?何况当年的事根本错不在我母亲,我母亲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我只是替她伸冤罢了,而且我也让你母亲认知当年真正的事实是怎样,有错吗?”话落,顾念就挂断了电话,埋首处理物流业的琐碎细节。
贺氏进军物流业,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再加上林媛的事,她时不时也出庭作证一下。
林峰请了最好的律师,并出示林媛这么多年来的病情历史,也出示当年法院对林媛的判定结果,纯属精神问题。
也让司法部门鉴定林媛的精神问题。
但这次顾念是做好十足的准备,分明一定让林媛后半生蹲监狱,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开庭争辩,原告程律师在顾念的拜托下,言辞犀利,句句让对方处在下方,并再三强调林媛并不是完全属于失去意识的精神患者的病人,她是属于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犯罪行为时,具有清醒的认知,处在未发病期,应当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最终法院判了林媛有期徒刑六年,并给予贺兰心失去母亲的精神赔偿。
法官一锤定音宣判结果时,林媛当场昏倒,她怎么能去坐牢?
当顾念走出法庭时,林峰那双深邃的眼眸闪耀着浓浓的火焰,恨不得直接将顾念燃烧殆尽。
最后他看着顾念的背影说:“贺兰心你等着!”
顾念脚步一顿,然后就径直离开。
这段时间确实忙了,忙得她跟厉博深两人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吃顿饭,更别说聊一会儿天了。
连厉博深去老宅,她都没有陪同,只是一而再的敷衍,说:“等我忙好了,我再去看望奶奶。”
面对这样的说辞,厉博深几乎没什么可期待,也司空见怪了,他料到她忙不会去老宅的。
每次出门,厉博深总希望顾念能叫住他,说跟他一起去老宅,最近总觉得老太太这几天精神不太好,每次让她去医院,老太太却总说年纪大老毛病犯了正常。
而老太太嘴里总是叨念着顾念,所以厉博深还是希望顾念能去趟老宅,但这个丫头确实忙啊。
有时他也希望顾念能跟他聊聊天说些别的,但没有,当他转身看着书房内顾念专注办公的样子,心里闷得慌,心里不免叹气,她忙啊,谁叫她是贺氏继承人呢?
可不管每晚再怎么晚回家,顾念进屋时,厉博深总是习惯性等她。
然后不顾一切要她,累的顾念身体疲惫不已。
顾念看着熟睡的厉博深,皱眉,怎么总感觉上次以后,他在这方面似乎不再念及自己身体累不累,还要一遍一遍的索求,而且每次力道都是那么用劲,似乎要将自己装进他的身体一样。
总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觉得说不上来,除了在床上,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暖对自己,他到底怎么了?
贺婷打电话给贺玲,贺玲才知道不仅自己被贺兰心辞退了,连贺婷和张萌萌也被贺兰心给辞了。
当时还在煮饭的贺玲因为被刀切到手指留了血,再加上听到贺婷的来电,当即气得将菜刀狠狠将桌上的肉剁成肉末,一边很骂道:“贺兰心,我跟你没完!”
第二天就收拾行李赶回了T市,家也没回,直接开车来到了公司。
正逢顾念在开会,自从昨天的事,张泽民气得没来公司,而他一直培养出来的一些心腹也均未到场。
本身贺婷和张萌萌也被贺兰心辞退,所以会议室内人少的可怜,除了个别高层还有林俊熙和贺萱萱外,真的不多。
顾念看到现场的人,淡淡一说:“怎么?连公司的早会都敢无视?看来他们是不想在贺氏继续呆下去了,我只说一遍,若是,明天再无视公司例会,那么请交上辞职信,我必定成全。”
话落,那些人心有胆颤。
在这一刻,他们都知道这个贺兰心不是个善茬。
会议无非针对物流也的具体运作细节进行讨论……
会议刚开到一半,办公室的门被贺玲踢开,声音很重。
众人循声过去,看到贺玲正气势逼人站在门外,没等众人回过神,只见贺玲气势汹汹走到贺兰心身边。
“贺兰心,你有什么资格辞退我?”贺玲怒发冲冠欲想抬手,但顾念身边的程瑶瑶眼疾手快站在了顾念的身边,以防贺玲乱来。
“就凭你无视公司规章制度,也凭我是贺氏继承人,身为董事长,我有权支配一切。”顾念缓缓站起身:“还有,就凭你现在大吵大闹闯入会议室,我也可以辞退你。”
“贺兰心!”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落在了贺玲脸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除了一边看好戏的贺萱萱。
“你打我?”贺玲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火中烧盯着顾念。
“论贱,也属姑姑而已,身为贺氏千金的你,私生活那么不堪,贱字从你口中说出来,倒有点滑稽,你的风流史从不收敛,早已家喻户晓,每每被人拍到夜店幽会男人,就连上次,全裸出镜轰动全市,你可曾将你死去的丈夫放置何处?你又将贺家的颜面搁在哪儿?贺家出了你这样的儿女,实属羞愧。要是爷爷在世,说不定他是被你活活给气死的。”顾念眉眼犀利,字字句句极带羞辱,让原本火大的贺玲顿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贺玲气得浑身颤抖,顾念的话等于光天化日之下将她过往的不堪曝光在众人面前,再一次提醒她是个多么不堪下贱的女人,挑衅她羞辱她,让她无地自容。
“姑姑,不管怎样你始终是我的姑姑,这声姑姑我还是得叫的,我只想说一句,我向来公私分明,你无视公司规章制度,我理应按规矩办事,绝不能徇私舞弊,否则我怎么向底下的人交代?你说是不是?”这时顾念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不再刚才那般狠唳。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情绪转化间如此出神入化,连语气也是这般。
贺玲怔怔,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并不是这个小妮子的对手,别看她年纪小,但要是真狠起来,任何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对于一个集团的掌舵者,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怪不得当年父亲一定指明钦点贺兰心为贺氏继承人。
贺玲忽的笑了起来:“贺兰心,你行,我斗不过你,我不干罢了,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小心有天惹祸上身。”
话落,贺玲转身扬长而去。
“继续开会!”顾念冷冷收回视线重新坐下,低眸间,眼里闪过一丝狠唳,贺玲算你识相。
旁边的贺萱萱下意识握紧拳头,心口竟忍不住砰砰砰直跳,她跟贺玲一样,突然感觉这个以前看似说话细声细语,神情冷淡的顾念,若真是狠起来,不是一般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