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瓷娃娃是安逸沫沫在做陶器的店里亲手做的,是他们相识第一年生日她送给他的礼物,在这里已经放了三年了,现在就如同他的心一样,就这样碎了,就算用万能胶补上,也无法再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了。
慧慧突然生出了勇气,看她扯着自己,不仅没有往前走,而是一个转身便用力抱住了他。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对我,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她吗?现在她竟然主动放弃了你,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这多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以后,你爸,我妈,还有奶奶,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好不好?”
“霍泓阳,你这个人渣!”还没等霍泓阳来得及回答慧慧的问题,慧慧所说的话全部一字不拉的传到了安逸凯的耳朵里,这时候,他终于看懂了沫沫写给他的那封信,终于明白沫沫为何会心如死灰,强烈的愤怒化成了动力,安逸凯一拳过来,慧慧见势,便挡了一下,一拳不偏不倚的便打在了慧慧的鼻梁上。
慧慧只是个女的,怎么受得了如此大的力道,更何况这一拳,安逸凯着实用上了最大的劲。
血沿着鼻孔便哗哗的流了下来。
看到慧慧这副模样,她毕竟是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更何况这一拳还是替他挡的,不能可无视,“慧慧,你,你没事吧。”
这样的关心让安逸凯和悠悠两人看着极其刺眼,想到沫沫对他的付出,心里滴满了血。
“霍泓阳,我真他妈当初瞎了眼,竟然会同意我妹妹嫁给你。”
安逸凯后悔不迭,是他带着他们回到了国内,是他亲手把霍泓阳介绍给了父亲,又是他力荐他到父亲的公司上班。以为他对沫沫总是一片真心,真没想到原来他是这样对自己的妹妹的,沫沫今天刚走,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另外一个女人接到了家里。
难怪沫沫会走的如此坚决,以沫沫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轻易放弃,看来,这个男人对她的伤害应该还有更多。
霍泓阳对他的责怪似乎聪耳不闻,只紧张地问道:“沫沫,过来找你了,对不对?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
安逸凯冷笑了一声,“你想见她,做梦吧,不要说,沫沫她没来找我,就算她来找我,就你这样对她,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你再见到她,我已经犯了一次错了,我害了沫沫,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安逸凯,沫沫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权力把她藏起来,刚才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先让我见见她。”
“霍泓阳,沫沫没来找我们,她走了,她只是给我发了微信,她怕我们来找你麻烦,让他不要为难你。你这样对她,她在走的那一刻,竟然还考虑着你的安全,霍泓阳,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悠悠真怕两个男人打起来,到时候安逸凯受伤,赶紧出来说出了实话。
“微信呢?”霍泓阳大声吼道,哪怕此时只看到她的只言片语,对他来说都是种安慰。
悠悠把微信上的内容复制粘贴了发到了霍泓阳的微信。
“霍泓阳,你老实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和沫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会这么决绝的打算离开你?”
霍泓阳一目十行,扫完微信的内容,脸上痛苦万分,当然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他强了沫沫吧,这样的话,估计这会儿脑门冲血的安逸凯会拿把刀子直接捅了他的。
“我昨天跟她吵架了,我后来走了,早上本来想来找她道歉的,没想到她离家出走了,还留了离婚协议书给我。我想在这里她也没有地方可去,所以……”
“那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安逸凯此时可是大舅子,怎么也得为沫沫讨个公道。
“她是我妹妹。”
“妹妹,情妹妹吧,霍泓阳,我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还好这一口,呵,难为我妹妹和我爸这么信任你,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逸凯,我和慧慧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误会。”
安逸凯冷冷的看这面前的一男一女,突然为沫沫感到无比的悲哀。
“霍泓阳,你好自为知吧。”
“逸凯,如果沫沫找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想见她。”虽然霍泓阳此时表现的如此痛苦,但在安逸凯看来已经不再信任他,那一切只是他的演戏而已。
无力的转身对悠悠道:“走吧,以后霍家跟我们安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霍泓阳,你最好祈祷沫沫安然无恙,否则,我和我爸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两人伤心的离去,慧慧用力的用餐巾纸擦着血,试图引起霍泓阳的关注,而霍泓阳却似乎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
“哥,我血流不止,你要不要送我去医院?”
这时候霍泓阳才发现刚才为自己挨了一拳的慧慧。
“老刘在楼下,我让他送你过去。”
“哥,”慧慧心里很是不爽。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以后就不要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我是你哥,以前是,以后也一直是。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
无情的吼完,打电话给了楼下车上的老刘,便让他送慧慧回去。
慧慧心里十万个不情愿,但看到他脸上没有半点的心疼,只能安慰自己,只要那个女人不再出现,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好的,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了这个女人,霍泓阳才会这样无情的对待自己。
客厅内一下子便得沉寂,霍泓阳走到卧室,看着碎成几片的瓷娃娃,兀自发呆。
他还记得,当她第一次送他生日礼物的时候,那副娇羞的模样,是她亲手刻上了他们两的名字,亲手写上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她想和他白头谐老,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如今,碎了,是不是也预兆着她和他的关系,也从此结束,分道扬镳了?
看着充满她的味道的卧室,霍泓阳倒在了她的床上,她的气温还在,在这张床上,他们无数次的相拥而眠,想着她一次次的想成为自己的女人,害羞又有些迫切,自己却一次次的给她失望和冷水。如今面对空落落的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种孤独感从霍泓阳的心底浮了起来。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依稀记起,是认识沫沫开始的吧,他感觉他身边有了一个人,会关心自己的冷暖,会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的不良习惯,以前他是那样的不屑,此刻却是那么的怀念。
想到昨晚自己强了她,让她痛苦的离开了自己,想到与此,霍泓阳的心里一痛,突然特别期待她那甜而不腻的话语。再次拨打她的手机,一遍又一遍,但手机始终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霍泓阳低吼一声,无助的掩面而泣,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往后的日子,他该如何度过?
第二天,霍泓阳回到公司,却发现自已已经进不了安氏办公室的门,站在安氏集团的门口,安韶华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时间没了方向。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与他自己也未曾预料到吧,原来,这些年来,安逸沫的影子早已在自己心里扎了根,只是自己一直想要忽视,在她离开以后,他才恍然大悟。
“泓阳,跟我去一个地方吧!”身后安韶华的声音传来。
霍泓阳没有多想,便上了安韶华的车,车子一路驶往郊区,那是去往母亲墓地的方向。
来到晴儿的墓地前,安韶华拖着霍泓阳,怒道:“给我跪下!”
霍泓阳有些不解的看着安韶华,他的生气他可以理解,但他不明白他此举的意思。
“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沫沫的事情,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当年的真相你什么都不清楚,你竟然把所有的恨全发泄在了沫沫身上,当年与你母亲的恩怨是我造成的,你有问题你可以直接针对我,枉为我这几年这么看好你,以为你会跟霍振远不同,不会这么不明事理,沫沫如此对你,你却把她活生生的逼到宁可去如此荒僻的边野山村,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一分,你是对她做了什么,可以让她如此心如死灰,霍泓阳,你太另我失望了。”
“爸,对不起!”
“算了,这声爸我承受不起,我真后悔,当初没有阻止沫沫义无返顾的去纽约找你,还放心的把她拜托给你照顾,是我,是我亲手害了沫沫。当年她还没出生之前就差点死在你母亲手里,可最终我还是没有保住她,就这样被你毁了。!”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母亲不是你们夫妻两亲手把她送到监狱里而含恨而终的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始乱终弃,我母亲会这么年轻轻就没了性命吗?让我这些年都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
“你,你问的好,可霍振远有没有告诉你,你母亲为什么会入狱,你母亲为什么会去世,含恨而终,她要含恨的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躺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
霍泓阳指着没有照片的葛宇飞的墓碑,恨恨的说道。
“他,他是谁?”
“他是霍振远的弟弟,是沫沫母亲的弟弟收养的儿子,也是沫沫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你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而你母亲和我之间的恩怨,并不是像霍振远所跟你描述的那样,而你父亲为你母亲报仇也是为了这个男人,所以你根本不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被霍振远控制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一直被他利用,把我当成杀死你母亲的对象,更不该把这些错误的恨转嫁到沫沫身上,她什么都没有错,她唯一的错的就是在你那年大学辩论赛上她喜欢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