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堂心中一沉,觉得此事实在蹊跷,隐隐有不祥预感在心中发酵。他立即吩咐小多子道:“先别在家中大肆声张,人都还没起呢。等都醒了再说。你给我梳头。我这就去找宋大哥!”
梳好头,随便洗了脸,秦邵堂便跨上闪电,朝着宋树文家奔去。
小多子听从吩咐,去告诉了韩姨娘的小丫鬟采莲,让她不要声张。等老夫人和少夫人们都起了床再说。
采莲此时已经抹起了眼泪。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一晚上没回来。院中其他人都不知情,只有她一个人心里闷着这么大的事。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小多子怕她在院子里扯出哭腔来吵醒了其他人。便把她带进灶房,让做饭的老妈子看着她,不让她出屋。
之后天色渐渐亮开,几位女眷也渐次起了床。
先生秦母,再说丁圆,后才是丁苒。
小多子斟酌了一下,决定把这个消息先私下告诉秦母知道。好让她心中有个底。
秦母在屋中才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猛听小多子说韩姨娘竟然一。夜都没回来。不免大为惊诧道:“怎么会一晚上都没回?她一个女人家的,一。夜不归,名声不要了啊?人到哪儿去了?”
小多子道:“人不知道如今在哪儿。另外老夫人别急,大少爷已经去宋大人那里了,看看有什么法子给找找。咱们等着消息便是。”
秦母想起失踪的秦邵栋,便又急又叹气,吩咐道:“别等邵堂了。家里闲着的,现在就出门去找吧!别才丢了儿子没找回来,她又给丢了!哎哟,我秦家真是!”
小多子见老夫人发话了,便不敢耽误,立即吩咐闲着的下人们出去四处找人。
谁知,下人们才出去没多久,便又被召回来。
因为秦邵堂回来了。不但他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惊天的消息:韩姨娘在南城城外一棵树上上吊自杀了。
尸体是早上出城的人发现的,而后便报了官。宋树文带人到现场把尸体从树上取了下来,发现是韩姨娘。回到县衙时,正好家中小厮来报告,秦邵堂正在他家等候。他便让小厮通知秦邵堂到县衙。
秦邵堂到了县衙,经过宋树文对自杀现场痕迹的初步判断和仵作的检验,裁定韩姨娘确属自杀,便让秦邵堂领了尸体回去下葬。
韩姨娘的尸体盖着白布由牛车拖着停到家门口时, 秦家上下顿时震惊一片。
丁圆是真震惊不知韩姨娘好端端的为何要自杀。而丁苒的震惊虽然也真,但是却是为赵大掌柜把尸体搞到城外,还伪装成自杀的高超手段而震惊。
尸体被人抬进来,放在院当中搭起的木板上。
秦家众人个个脸色残余着震惊,变得肃穆。死者为大,就算是不招待见的韩姨娘,人已经死了,一切活着是的恩怨便都不复存在。
秦母和秦邵堂商量,把尸体尽快下葬。毕竟家中人自杀,不是什么光彩事,韩姨娘的身份也不适合给她大办丧礼。一切从简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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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
母子两商议完毕,便吩咐各自手边的人快速行动起来。
秦母身边两个老嬷嬷负责给韩姨娘换衣净脸。秦邵堂吩咐小多子去买棺材和纸钱孝布之类。
两个儿媳看着从邻近请来的几个人在院中搭建简单的灵棚。
丁苒和丁圆站在院中看着下人们忙活。两人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紧张。
秦邵堂从小院中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出来,看到丁圆站在阳光下,不看去看韩姨娘尸体停放的方向,兀自低着头,似乎在看韩姨娘换下来,被嬷嬷们随便丢在一旁的那堆衣服。神情有些呆滞。
他心疼她小小年纪,要面对死人丧事,便来到她身旁,低声道:“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我来看着就行。”
丁圆转身对着他,握住他的手,嗓音紧张道:“夫君,我……”
秦邵堂被她冰凉手激的肌肉一紧,忙反手握住她的手,拧眉道:“看你,大太阳底下手都这么凉,快回去歇着!”
丁圆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余光看了看丁苒,便作了罢,点头道:“那我先回房了。”
秦邵堂应了一声,轻轻推着她的后腰让她走,又吩咐小湘道:“你也别在这儿了,跟着照顾少夫人去。”
小湘巴不得不在这大院里帮忙,立即答应了一声,跟上丁圆,搀着她的手臂,跨进小院的门。
丁苒在一旁看着秦邵堂和丁圆恩爱的模样。心中的恨和嫉妒再次充斥了她的胸膛。
她冷眼看着穿戴一新,端正躺在灵堂下的韩姨娘。昨天她死在自己眼前的恐惧,已经不存在。赵大掌柜说的对,死人并没什么可怕。况且这个女人是自己找死,不是她亲手杀了她。怨不得她,她根本无需怕她!
所以,她不怕她了。不怕她,也就不怕亲手结果一个人的性命。
丁圆啊丁圆,你好好珍惜和秦邵堂的最后恩爱吧!
秦邵堂见丁苒一个人站在这里,有点像没丈夫庇护所以受欺负一样,也不像一回事。 便对她道:“弟妹也回房歇着吧。这些事情本不该你和阿圆操持。”
丁苒见秦邵堂主动与她说话。忙调整了姿态,用手帕沾了沾眼角,柔柔一福身,低声道:“那阿苒就多谢大伯体恤了。”
秦邵堂淡淡嗯了一声,便离开了灵堂旁。去办别的事情。
丁苒目送他宽阔挺直的背影离开,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宋夫人听丈夫说了秦家姨娘自杀的消息。便从家中赶来帮忙。其实更多的也是担心丁圆会害怕。赶来陪伴安慰一下子。
带着家中几个下人赶到秦家,把人交给秦邵堂指挥。她便带着丁圆和秦母坐在一起,让他们尽量别太被这件事影响了情绪。
秦母听着众人的安慰心中也不是滋味,好歹是和自己争夺一个男人争了二十多年的人呢。说没就没了。 一时间哪能倒过来?哪能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这也真是个爱儿成痴的。否则也不会想着儿子怕是找不回来了,一时想不开,就跑到城外自杀去。 也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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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更!!超额完成任务,好开心O(∩_∩)O~~
一切丧葬事宜都在一天之内准备妥当。韩姨娘在院中停灵一晚,第二日就下葬。
夜里,秦邵堂安排了人守夜之后,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丁圆一天都和秦母以及干娘在一起,并没有多操劳,但脸色却看起来十分不好。
秦邵堂累了一天,洗脸洗脚之后上。床,便觉得困意来袭。照旧把丁圆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一起睡。心想,要是有必要,还是让她去干娘家中住几天。家里气氛实在不算好。
丁圆心事重重,哪里有多少睡意。忍耐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了,从他胸口抬起头,轻声道:“夫君,有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寻常,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邵堂半闭着眼,懒懒的有气无力道:“那就说来听听看。”
丁圆从他怀中起身,坐起来,看着他认真道:“今天老嬷嬷给韩姨娘换衣服的时候,我闻到韩姨娘身上的香粉味道和昨日下午,丁苒回来时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秦邵堂听完,双眼蓦地张开,反应了一瞬,挺身坐起,严厉盯着丁圆道:“你可敢确定她们二人身上的香粉味道是一样的?”
丁圆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脖子,肯定地点头道:“是一样的,小湘也闻到了。丁苒之前从来没有用过味道那么冲的香粉。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秦邵堂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一个大胆的猜测,开始在他头脑中形成。他不敢相信,但却又好像不得不相信。
丁圆见他呆坐着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阴沉严肃,不免有些忐忑,轻轻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试探叫道:“夫君?”
秦邵堂被她一动,猛然回神,掀了被子下床,语速飞快道:“我得去找宋大哥。韩姨娘明天不能下葬!她的死定有蹊跷!得让县衙重新验尸!”
丁圆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告诉他这些,只不过是想不通,两人身上的味道怎么会一样?
香粉味道一样,是不是能说明韩姨娘自杀前和丁苒见过面。丁苒说了什么刺激韩姨娘的话,才让她跑到城外自杀了。
谁想到在秦邵堂这里就变成了要给韩姨娘重新验尸,且怀疑她的死也蹊跷了!
丁圆看着秦邵堂一阵风似的穿衣穿鞋,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心间又害怕起来,颤声叫道:“夫君,你……”
秦邵堂听到她发颤的声音, 才想起把她给忘了。想到丁苒,他心中戒备顿生,又来到床边,道:“阿圆,你也随我一道去你干爹干娘家吧?”
说完又自己否定道:“不行!这样不行。”他皱眉沉思,‘你若也跟着我不在家,说不定会引起怀疑,所以……”
秦邵堂拿过丁圆的衣服道:“阿圆,今天夜里,你和母亲一起睡吧。”
丁圆一头雾水,但见他眉宇间都是焦急和担忧,虽然不知他是什么用意,但还是顺从点了点头。
“那快穿上衣服。”秦邵堂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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