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虽然已经躺下,但因为院子里还摆放着韩姨娘的遗体,着实让人无法安睡,只是闭着眼睛尽力培养睡意。
听到嬷嬷进来说儿子带着儿媳妇过来,便起来床,披上外衫,让两人进来。
秦邵堂领着丁圆进来,只说他现在因为韩姨娘的事情,要去宋大人府上一趟,丁圆一个人在小院中害怕,便让她来母亲身边凑合一。夜。
秦母听闻儿子大半夜要出门,神色中还满是少有的凝重和严肃,心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现在她问却不是时候,便道:“行,就让阿圆跟我一起睡。你放心去办事吧。”
秦邵堂安置好了丁圆,松了口气,退出母亲的房间。然后来到院中,叫起小多子,对他悄声吩咐了两句,便牵出闪电,直奔宋宅而去。
宋树文和宋夫人此时也已经歇息下。听下人说秦邵堂半夜求见。夫妻两人顿时觉得又有大事发生了。
连连同情哀叹,这秦家是撞了什么邪? 三天两头尽出事。
宋树文重新穿上衣服,来到前厅,秦邵堂立即对他弯腰一拜,道:“深更半夜来叨扰大哥,实在不该。但事情重大,我不得不这么做。还望大哥见谅。”
宋树文上前扶起他的手臂,道:“老弟说的什么话!你有事不找我,还要找谁去?”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宋树文来不及吩咐下人上茶,秦邵堂已经迫不及待道:“大哥,我过来还是因为韩姨娘的死。我觉得其中说不定另有隐情。”
宋树文一皱眉,“哦?什么隐情?”
秦邵堂也知,宋树文作为一县县尉,就是负责抓罪犯,破案子的。虽说不能说他是神探妙判,与他对比也是专业人士。
早上他已经根据尸体发现现场的痕迹结合仵作的判断,确认韩姨娘确属自杀。晚上他秦邵堂又跑来说,说不定韩姨娘的死其中另有隐情。其实就是在质疑他的判断,打他的脸。
但事关一条人命死亡真相,他也不顾上许多了。
“阿圆晚上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她发现邵栋的夫人丁苒昨天从外回来时身上的香粉味道和韩姨娘身上的香粉味道一致。”
宋树文蹙眉沉吟了片刻,“所以,你怀疑丁苒和韩姨娘的死有关系?”
秦邵堂点点头,“嗯。我已经吩咐小多子把两人的衣服弄到手。而且我希望大哥能让仵作重新检验韩姨娘的尸身。如若韩姨娘真的是枉死,我们这便是在还她一个公道啊。”
秦邵堂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也没对丁圆说过,但心中对丁苒的防备一直没有放松。眼下的季节不正是去年丁圆被害的前后?他牢牢记着呢。就等丁苒发作了。如今韩姨娘的死,丁圆的说法,让他不得不对丁苒多出一份怀疑。
天亮之后。宋树文带领着县衙衙役出现在秦家,将韩姨娘的尸身带走。
秦家众人都是一脸不解。说好的今天下葬,这官家的人又把韩姨娘的尸体带走了是为何?不由得悄悄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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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堂在早饭桌前,面对秦母和丁苒疑问的表情,淡淡解释道:“宋大人又在韩姨娘上吊的地方有了新的发现,怀疑韩姨娘死的不寻常。要重新调查一番。”
丁圆是被秦邵堂早上回来时叮嘱过的,他们两人昨晚在房里说的那些话,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时稍稍表示惊讶了一下,便面无表情地吃饭,装淡定。
而丁苒却心虚的在桌子下掐紧了手心。暗想,难道赵大掌柜做的手脚被他们发现了?或者他们已经怀疑到了自己?不敢确定任何一个想法,她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想着,或许该寻个机会,出门去和赵大掌柜见一面。
韩姨娘的尸体重新送到了县衙仵作手上检验。宋树文也拿到了小多子送来的韩姨娘死那天穿的衣服,以及丁苒换下的那套衣服中的外褂。
通过对比,两件衣服上的香气确实十分相似。不过韩姨娘衣服上的更浓郁些。他们把衣服拆开,然后便在衣袖暗兜中发现了大量的粉末。
命人搜集了一些藏在暗兜角角缝缝里的粉末。宋树文便吩咐人拿着这些粉末以及韩姨娘的画像,去城中个个胭脂铺子查问,看能不能确定是哪家店里的。好试图还原韩姨娘死前的一些活动轨迹。
古南城并不算大。胭脂铺子也就不是很多。一个中午的时间,去查问的官差便返回来说,有了发现,城西街一家胭脂铺子的伙计认出韩姨娘,并且确认那香粉就是他家店中丢失的一盒。
但这条线索并没有什么价值。只是确认了韩姨娘死前,在人家家铺子里偷了一盒粉。然后不知做了什么事,把粉撒的满衣袖都是。 而丁苒也不知怎么,身上就“巧合”沾上了这种粉。
不过这倒是确定了,韩姨娘既然还有心情偷人家的香粉,就不会无缘无故又想不开上了吊。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而等到下午,仵作重新验尸也有了发现。
韩姨娘颈部颈椎扭断,这与上吊自杀造成断裂有明显差距。且头部经过仔细辨认,确认了在颅骨顶端有一处凹陷和外伤,显然是被外力重击造成的伤口,又发现伤口又被处理过的痕迹。
这两处伤才是把韩姨娘致死的重要原因。上吊是凶手为了掩盖她真正的死亡原因故意为之。
昨天的检验没有验到这两点,一是两处致命伤都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如不仔细勘验,根本发现不了。二都是受了一个错误的引导。那便是宋树文和仵作都觉得韩姨娘是因为儿子失踪,导致精神错乱,产生了轻生念头。而且现场痕迹凶手伪造的丝毫没有破绽。
如今自杀的定论被推翻,那韩姨娘的死理当需要重新调查。
宋树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秦家拘了丁苒。
她就算不是杀害韩姨娘的凶手,也一定与她的死有关,否则无法解释她身上为何沾染了韩姨娘身上的香粉这一疑问。
秦家刚死了一个小妾,二儿媳又被当做嫌疑人被带走。
秦母可是连哀叹的力气都没了。一时间头疼,胸闷,险些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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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树文当夜审问丁苒。
丁苒饶是心里害怕也一口咬定自己和韩姨娘昨天并没有见过面。
当宋树文把两人的衣服拿出来,让她解释为何她们二人的衣服上会有同一种香粉。
丁苒脸色一变但仍然一口咬定为何两人身上香粉味道一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牢里有的是让人招供的手段。宋树文有意要吓唬吓唬她。
谁知还没有来得及实行。知县大人传话过来,让他暂停审问丁苒。
宋树文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大概是丁家大老爷和知县大人有过会晤了。便不得不停了审讯,把人暂时押入大牢。
第二日,宋树文便被派去与临县县尉一起追捕一个入室大盗。
丁苒案由知县亲自过问。
正如宋树文猜测,这是丁家在知县跟前活动了的结果。丁家老爷对这个女儿即便厌恶,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况且家中也不是他做得了主的,丁母一声令下,让他必须把唯一的女儿全全乎乎的从牢里带出来,他就只能照做。
赵大掌柜因为见多识广,灵活周全,也被丁母叫来和丁老爷一起拯救丁苒出狱。
这些人从中一参和,知县大人又见丁家富有,有利可图,收了成箱的银子。丁苒自然什么罪都没受,就从牢里出来了。
那时,韩姨娘的尸身则因为天气炎热,眼看着就发臭,而已经匆忙下葬。
秦邵堂见通过正当途径是无法为韩姨娘伸冤了,便决定还是自己暗中调查。
而丁苒这边,丁母的意思,既然秦邵栋已经不知生死,就权当他不在了。丁苒已经守寡。不如让秦母替儿子写张休书,放丁苒回到娘家来。日后有合适的,再嫁一回便可。
丁苒自然不愿意,执意回了秦家。
在牢里她也琢磨透了。韩姨娘突然跑到那宅子里去捉奸。当时她和赵大掌柜都紧张万分,哪里有注意到韩姨娘身上有什么香粉。之后自己身上那浓郁的香气自然是她在殴打自己的时候,沾到自己身上去的。
之后,赵大掌柜在处置她的尸体的时候,大概也没注意到。所以,她才被人怀疑。而她会被人怀疑,自然是有人闻到了她回去时身上的味道也闻到了韩姨娘身上的味道。
那天她回家时,除了碰到丁圆,与她说过话,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显而易见,自己会被拘进大牢,肯定和丁圆脱不了干系!
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涌入她的心中。好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丁圆,竟然也会在背后使阴招!
她要不找她报仇,她就不是丁苒了。所以她一定要回到秦家。一定要把丁圆铲除!
她并不知道秦邵堂已经在暗中盯上了她的一举一动。
她在家中待了两日,便迫不及待去了自己的铺子里,找赵大掌柜寻求除掉丁圆的妙法。
赵大掌柜虽然有些责怪她不该这么快就来找他,但还是欣然与她亲热了一番。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她从铺子里出来,上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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