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儿目视着渐行渐远的李刚,眼微一涩,放下车帘,他走了也好,希望他这辈子健康、幸福。
兰儿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宽阔的背影,第一次那温暖陌生的男性怀抱,第一次见如此一个痴情的人。
“你恨我吗?”白令儿见兰儿伤痛的眼神,手不由抚摸上已显怀的肚子。
兰儿抬起头看了一眼白令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就算我不是你的丫鬟,他也不会喜欢我,因为他心里……。”
“不,终有一天有个人会取代我的位置,而我只会成为他的回忆,”白令儿微微一笑,兰儿是个好姑娘,如果没有她插在中间,他们两个其实很配。
她和李刚是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远处一队人前头的身影停了下来,李刚回头望了一眼那辆缓缓移动的马车,眼中满似痛彻心扉,最后用力的闭上双眼,再见了,令儿,然后一转头紧握缰绳,一夹马肚快速消失在官道上。
冷冽的风犹如刀子般刺进李刚的眼中,李刚毅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到他了。可是你可知那夜夜心如刀割的感觉,夜夜不能寐的感觉,听到你有孕时对整个世界的失望和对自己的嘲笑,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宁愿不认识你,永远不认识你,你这个骗子,只愿你能像你说的那样快乐,但我不会祝福你。
一滴泪从李刚眼角飞快的洒向荒芜的戈壁滩。
过去的一幕幕如回忆般在脑海中闪现,四个月中她伤了李刚无数次,他确始终不放弃,她也不忍,直到他得知她有孕后,灰败的脸色让她看得都心颤。
突然肚子犹如冒泡泡般,白令儿伤心的心一愣,突然之间眼泪扑簌不由自主从眼中留下来,那种温暖连心般的感觉让她颤抖不已,那种漂浮不安的感觉像一下子落地了。
“姑娘,你怎么哭了,”兰儿被那低泣的声音拉回来,一瞧连忙担忧问道。
“他……踢……我了,”白令儿捂住嘴巴激动的口不能言。
兰儿瞧了瞧白令儿的肚子,然后想伸手摸摸,确又不敢的收了回来。
白令儿一把抓住兰儿的手,往那肚子上摸去,感受到手心轻微的一动,兰儿的伤心也被激动取代,连忙高兴道,“姑娘,小少爷他踢了,踢了。”
“嗯,”白令儿擦掉眼泪,满似欣慰的笑道,幸好那时她没有喝下那药,也幸亏风思源多次的犹豫不决,不然她现在那会有这满满的幸福感和安稳。
“停车,”白令儿突然叫道,看着眼前熟悉的胡同。
“姑娘,怎么了,”兰儿不解的问道,“将军可是在府里等着了。”
“不会去很久,就去一会儿,”白令儿略微思考了一下,她想去确定一个事。
“你……怎么来了,”绿绮惊讶的看着出现的白令儿,见她宽松的衣服,想着听到的消息,略微高傲的转过头去。
“我来看看你,好久不见你了,你最近可是过的很好,”白令儿缓缓坐下来絮絮叨叨道,见绿绮还是跟以前一样,无奈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肚子,绿绮看了一眼白令儿,没有回答。
说着白令儿起身就往外走。
绿绮看了一眼天色,心里嗤鼻了下。
“你确定你没有姐妹,”白令儿跨过门槛又回头不甘心的问了句。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是不是耳朵聋了,”绿绮站起身厉指着白令儿,“我说没有……。”
突然暴怒的声音嘎然而止,绿绮看着被她吓得快速离开的白令儿,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的她的背影,脑中记忆一幕幕的回放,脑中闪过一丝火花,她不会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令儿走出门外,惹得兰儿一阵抱怨,“姑娘,你怀着身子还这么快,再说绿绮姑娘又不是狼才虎豹,这么怕她干吗,怕的不应该是她吗?”
她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看着暴跳怒雷的绿绮,她就心虚,在她发怒前就急急的跑了出来。
摸了摸肚子,难道弄错了,可是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还在心里,她以前一直不明那种挥之不去的莫名的感情是什么,直到刚刚她才体会到那种感情是什么,亲情,挥之不去的血缘。
为什么在那世没有这感觉,而这边确如此清晰,难道那才是梦,这才是真实。
白令儿失落的想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你在这里干吗?”风思源不耐道,他在家中烦躁的等着,她确还跑来这里,见对方低着头不言不语,终于发现她的不对,“你怎么了,”连忙下马,一把扶住白令儿。
“没有,”白令儿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心里的失落烟消云散,抬头对着风思源一笑。
风思源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院内。
也许她和绿绮是姐妹,如果真是这样,她也能释怀她每次对她的那种无奈的感情,不忍心,她不知道她和张明怎么认识的,但她现在只希望她幸福,抬头望了一眼风思源,说不定这就是命中注定。
白令儿一把抱住风思源的腰,“将军,将军,将军。”
“嗯,”不厌其烦的声音让风思源低头望着眼前满脸似笑的女人,他一瞬间怔住。
“将军,张明这次立了功是不是可以回来了,”白令儿蹭了蹭风思源的胸口,“等张明回来,你主婚让给绿绮嫁给他可好。”
张明,张明,这女人上车除了叫了他几声,就是说别人的,原本心情不郁,听到后面的话,见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眼希望的看着他,“好。”
只要是风思源主婚,绿绮的身份就不会被歧视,张明他父母也会有什么话说,“谢谢将军。”
白令儿用力抱紧那腰,可想到她以后的未来,眼中又闪过一丝黯然。
‘噗’像似感受到母亲的心情不好,肚子被一踢,白令儿的黯然被收回,怎么把这事忘记了,抬头确见风思源整个人僵住。
“将军,”白令儿担忧的问道。
风思源犹未听到白令儿的声音,眼睛盯着那略鼓起的肚子,手颤抖的往那正中央移去,手掌传来清晰的震动,刚刚确实没有感受错,里面是动了。
“他……动了,”风思源手放在白令儿肚子,激动忐忑的盯着白令儿。
白令儿把手覆盖在风思源略微颤抖的手,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嗯,他在踢我。”
风思源一把把白令儿的头压在他胸口。
白令儿整个脸都贴在风思源胸口,想抬头确根本无法移动。
自豪、激动、幸福犹如蜘蛛网紧缠着他的心,让风思源眼角略微有点酸,这是他和她的孩子。
感受到风思源的激动,白令儿也安静了下来,依赖的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矫健的心跳,她心也涨的满满的,无法言语。
“爷,这是主子的信,”一个身穿灰衣的人恭敬的递上一封信。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优雅的拿住那信,拆信这种简单的动作在那双修长的手上确变得优雅之极,只见那人打开信,眼在上面扫了几下,蓝色瞳孔略一缩,骄傲的眼中染上一丝复杂。
“你先下去,”赵淮放下手中的信深呼一口气道。
灰衣人依言告退,确在门口时停了下来,看着黑暗中的赵淮,“爷,小的有句话必须说,我们是在中原人眼中只是杂……。”
赵淮盯着那忠仆目光闪了闪严厉道,“这次我知道分寸,你下去吧。”
赵淮起身看着窗外,手紧紧的抓着窗枢,脑中闪过小时被欺凌的一幕幕,被人嘲笑,如果不是吉利王子的支持,他也许早是一堆白骨。
如果不是他,也许他不会在边城活得这样逍遥自在,可是他三番两次违背他的命令,心就特别难受,可又想到白令儿,据探子报告她已有4个月的身孕,而那孩子偏偏是风思源的。
这次又要朝她下手,如果抛开那一丝男女之情,他觉得她会是最好的突破口。
伸出双手,看着眼前这双在阳光下散发得光晕,让他的女人着迷的双手,是不是这双手沾染过太多女人债,所以上天要惩罚他。
想到以前那些女人对他的诅咒,他的一笑置之现在全部成了笑话。
忠、孝、情自古两难全。
“奉娘,奉娘,”林氏脸上满似激动的表情,“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夫人,这真是喜事,三少爷终于有后了,”林氏忐忑不安的看着奉娘,见她看完信后高兴对她贺喜道。
林氏连忙抢过信,看着那熟悉的字,上面写着:吾身边的女人已有三个月身孕了,特报喜讯,“是真的就好,也不枉我操心他这么久,”说完擦了眼角的眼泪。
“夫人,这可是喜事,你怎么哭了,”奉娘连忙递过手帕。
“我这是喜极而泣,他除了刚十五岁碰了那个通房丫头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其它女人,就算送再多丫鬟给他,他都不碰,你也知道,我不知道为此操碎了多少心,当初还怕他断……,现在好了,他终于开窍了。”
“夫人这说的,三少爷可能是对这方面晚来熟,你看,懂了这事之后不是马上就有了孩子吗?”奉娘在旁喜笑盈盈道。
林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嗯,也是,孩子怕是现在已四个月了,年底生,北方那么冷的地方,那女子可怎么受的了,回来京城,路又太遥远,如果中途出个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算算时间估摸是腊八那几日,东北那地确实天寒地冻,京城到了年底风都刮得脸疼,不过这是三少爷的第一个孩子,肯定不会委屈的,如果夫人不放心,要不派风林去,再从库房领些滋补的药一齐送过去。”
“嗯,这事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啊,奉娘,”林氏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可惜这女子身份太低下了,要不然……。”
“夫人,以前没有孩子之前,你可不在乎什么女子,现在有了,反而在乎身份了,夫人,三少爷既然开窍了,在帮三少爷娶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嫡长子迟早会有,如果这个姑娘生的是个儿子,也只是个庶长子,她身份这么低也威胁不到以后嫡长子,估计现在的大户人家都会在意一个歌姬生的孩子,”奉娘在旁边宽心道。
“对,还是奉娘说的对,我实在是被他的事给弄的心都快碎了,反而忘了重中之重,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要帮他好好物色一个正妻,这几天下请帖,请王夫人她们来府里喝喝茶,”林氏神采奕奕道,该给儿子挑个什么样的媳妇了,“我记得木尚书家的女儿好像还没有嫁。”
“对,今年刚好守完孝,可惜最好的花样年华都去了,不过配三少爷可是绝配啊,”奉娘在旁边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