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源握着手中的圣旨,眉目间染上寒霜,这时景盛帝要他回去?现在可是寒冬,如果早几个月让他回他也不会说什么,可现在她马上临盆,在加上天寒地冻她肯定回不了京城,他回去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边城,心里的不舍溢满心间,皇上究竟要干什么,收军权?
风思源在复杂想着时。
景盛帝满脸玩味的听着探子的回报,风思源居然会宠幸一个女子,真是无法想象,心中冒出一丝八卦,很想看看现在的风思源是怎样,还是那样沉默寡言,还是变了。
至于匈奴,只剩一个破落王子,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对风思源也有亏欠,他十三岁就去离家远赴边关,因战事紧,一去好几年都没在京城过过年。
全京城的人都像知道风思源开窍了,因此风绪那老头开始给他这个儿子物色正妻,而对象八九不离十是木螓的女儿木婉清。
转动拇指上的玉板指,景盛帝心里复杂不已,如果不是他了解风思源,他怎么会把军权交给他,他,怎么说,不是个恋权的人,去战场也是因为喜欢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可是如果联姻,景盛帝眼一眯,任何一个帝王都会不安,平衡之术,所以他同时对风思源又有点防备。
“清儿,你过来,”一个满脸威严的老妇人背依着暗红色靠枕,着着宝蓝色祥云上衣,头发一丝不苟用摸额绕住,满满的白丝插着一根全身通透的白玉。
杨琳看着眼前玉立亭亭的木婉清满是欣慰,前阵子还在为她的婚事愁,那知道前段时间被林氏请过去,有意无意的结亲之语,让她心中满是惊喜,果然福祸相依。
“祖母,”木婉清轻轻回一笑,只见明眸皓齿,容颜娟好,全身气质不凡。
“好孩子,”杨琳拍了拍木婉清的白皙的手,“想起你小时候还这么小,转眼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时间真是过得快,我也老了。”
木婉清脸一红,“祖母才不老。”
“我要是不老,就是老妖婆了,”杨琳哈哈大笑道,“圣旨应该也到边城了,风思源应该也启程了。”
杨琳没有错过木婉清眼中的欣喜,看来她的清儿心怕早已在风思源身上,也是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不知道惹了多少京城芸芸未嫁女子的芳心,“清儿,你娘不在了,祖母这把老骨头就代你母教你一些,你是个通透的人,风家不比我们木家,关系错综复杂,但最重要的不外乎就他兄弟,敬着你婆婆,女人一生啊,最重要的是谦和,尊重丈夫,孕育子嗣。”
“是,祖母,”木婉清明眸皓齿的脸犹如被涂了一层胭脂,风思源,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能嫁给他。
可想到听到的消息,杨琳心极度不舒服,风氏一族一直很重视礼仪,可是居然婚前让女子怀孕,算了,也是这女子,才让林氏有这样的一头,也谁叫风氏一族强一头。
“清儿,嫁过去可不比在自家做女儿自由潇洒,事事都得琢磨,忍着。还有男人啊,你可千万别学什么戏文上的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那个男人不偷腥,那个男人能管得住,不是三妻四妾,你呢?只要做好你正妻的位置,谁都威胁不了,就如现在那女子有孕,就算生的是男娃,地位低下,也威胁不到你,别为了这么点芝麻大事丢了你的礼仪,”杨琳见木婉清红润的脸染上消沉,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一个歌姬而已,她不敬你,杀了又能如何,你是主母,该狠心时就的狠心,别柔柔弱弱的,跟你娘……,再说风氏注重规矩,风思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如果那个女人是个老实的,你也别做出不符合正妻的事……。”
木婉清想起最近听到的流言,心中还是划过一丝疼痛,她不在乎那女子的身份,就算她是贵妾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听说风思源极宠她,不然怎么可能让她怀上他的子嗣。
“你可不可以不走,”白令儿满脸不舍的撒娇,然后紧抱着风思源,“孩子马上就出生了,你确这个时候要走。”
风思源在白令儿青丝上吻了吻,他也不想走,他已经拖了几天了,可是圣意难为。
“你不可以走,你不可以走,”白令儿低泣撒娇道,他前几天突然告诉她,景盛帝要他回京,还不带她。听到消息后她整个人闷闷不乐,风思源百般逗她,可真到分别时,此刻心里难受的要命,他不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哭,过完年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风思源擦掉白令儿眼角的眼泪。
“不好,不好,”白令儿猛地拒绝道,手部停拍打他的胸口,“我要和你一起走。”
“不可以,”她现在身子重,根本不适合上路,吴大夫都说了,那样只会有危险,风思源看着哭的更严重的白令儿,心中无奈又不得不劝慰道,“别哭了,不是我不带你,是你现在身子重不宜上路。”
脑中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心里就是不舍也不想,白令儿哭了一会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可手还是不由紧紧抱住风思源。
白令儿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内,“兰儿。”
“姑娘,你醒了,”兰儿掀帘进来,见白令儿无神的望着窗外,“姑娘,该吃东西了。”
“他走了多久了,”白令儿开口问道,心中确恨死他了。
“将军,走了已又三个时辰了,”兰儿摆好饭,“姑娘,将军也是迫不得已,皇命难为,姑娘起来用膳吧,你不吃可以,可肚子里还有个小的了。”
白令儿躺在炕上,压住心里的萧瑟,听着外面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和雨滴声,心里又为他担心,现在下雨,路上怕似更冷,也不知道他能穿暖吃饱不,会不会淋雨,如果不是她缠着他,也不会碰见这样的天气,渐渐的眼皮又越来越重。
“你说风思源离开边城了,哈哈,很好,”满脸络腮胡全是狼狈的吉利掩饰不住激动,终于等到机会了,也不枉他这样乔装打扮,过着这样的日子。
“通知赵淮,开始行动,”吉利锐利的眼中满似狠厉和决绝,草原现在已不复当初的繁荣强盛,因过冬草原枯竭,随处可见牛羊的尸体,有时还能见一家老小冰封的尸体。
“是,王子,我马上就去,”瘦弱的蒙里转身而去,谁会想当初的魁梧大汉已瘦成这样。
“兰儿,”白令儿感受着肚子越来越频繁的阵痛,紧扶住桌脚,无力的喊道,“兰儿,快叫稳婆。”
“姑娘,”兰儿衣裳不整的进来,见白令儿的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片慌乱,听见白令儿的声音,对外大喊道,“快,快,姑娘要生了,快叫稳婆。”
不一会儿风府灯火通明,主院人来人往,可一切却有条有序的进行着。
白令儿感觉肚子就像被刀在上面刮了一刀了又一刀,恨不得马上死了算了。
“姑娘,用力,用力,产道已经开了,”稳婆在旁边喊道。
风府外,一群黑衣人缓缓从西北角迅速跳进,淹没在夜色中。
“啊,”主院旁的厢房内传来凄厉的声音,一盆盆血水不停的从屋内捧出,风四紧了紧手,这可是将军的第一个孩子。
只见主院十里处一个草丛中缓缓流出一条血色。
“三弟,刚刚娘的话你有什么想法,”风思柏见心不在焉的风思源无奈问道,刚刚在屋内他就虽然人坐在那里,可神确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让我想想,”风思源想着林氏的提议,心里淡淡的,想拒绝,可是看见林氏期盼的眼神,想着她对他的关爱,又不忍心拒绝。
“三弟,你也知道娘这几年为你的婚事操碎了多少心,那木婉清我也看过了,挺贤惠温柔的一个女人,很适合你,再说你也不可能一直不娶妻,”风思柏絮絮叨叨的劝着,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沉默寡言,独立性特别强,也是二人年龄相差不大,他才会对他和善点,多说些话,“你总要给一句话,行还是不行,你可别害了别人木家姑娘,给句话。”
脑中闪过白令儿的笑脸,风思源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风思柏震惊的注视着风思源眼中的温柔,这什么情况,难道三弟他有合意的人选了,那可怎么办,林氏都和木家商量好了。
“我不想娶妻,有她就够了。”
风思柏下巴微张,久久不能回神,没有想到他三弟这性子,居然会有一天这么温柔,“她是谁?”转眼是想到什么似的,“就是你边城的那个女人。”
见风思源点头,风思柏心里无不复杂,他听见消息时,说风思源极为宠幸一个女子,他还觉得谣传,他弟无情无欲怎么会宠幸那样一个女人,最多那女人运气好,一举怀了孩子。
现在看来他想错了,他这弟弟不是无情无欲,只是没有遇见让他动情的人,这种人一旦动情才阵阵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