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楚蕊送来的补品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魏氏也没放下对她的戒心,反而因为这一次动了胎气而更加怀疑她了。
自太医来过之后,魏氏非但不再见楚蕊以及伺候着楚蕊的下人,还命红叶去暗中调查楚蕊。
楚蕊也不是傻子,既然魏氏不再见她,她也不再去找她了。至于红叶,她是知道她在暗中想要从她这里找出点什么证据的。
“东西都藏好了吗?”
清怡点头道:“放心吧娘娘,都藏好了,她红叶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找得到的。”
楚蕊放心了下来,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就好。”
现在魏氏动了胎气,那就证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过现在她不肯见我,你索性找个时间,把那些东西都清理掉吧,以后应该也用不到了。”
就算是没有红花熏衣,她也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她就不信,有她在,魏氏还能顺顺利利地产下腹中的胎儿。
当然,楚蕊自然是希望那个孩子能流掉最好,如果当真生下来了,她也要让她受尽折磨。
楚蕊和清怡早早就有做准备,红叶这几天可以说是白忙活了。如清怡所说,她最后真的什么也没找到。
“你这些天都查得怎么样了?可有点什么线索,或者楚蕊那小贱人可有什么可疑的行为?”
红叶气馁地低着头,道:“回禀娘娘,是红叶没用,什么都没查到,而且侧妃娘娘她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和之前一样。”
“废物!”
魏氏正在喝着参汤,一气之下竟然喝到一半就往地上砸了去,大骂道:“本宫整日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关键时候一个个的屁用的没有!”
因为本就是在安胎的阶段,现下又动了气,魏氏感觉小腹传来了一阵痛感,忙用手捂着肚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红叶见状赶紧安抚着魏氏的情绪。
“娘娘,您别动气,或许,或许真的只是个巧合,是您多心了。”
可是真的是多心吗?这话虽然是劝魏氏不要生气的,但等她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在她的认知里,他们和楚蕊是敌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调和的。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眼下魏氏怀有身孕,难道楚蕊真的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对魏氏腹中的胎儿下手?
但非要说她做了点什么,却又一点儿证据都找不到。
“罢了,反正直到本宫完成生产以前,都不会再见她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就当是本宫多心了。”
好在这痛感也就是那一会儿,过去了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也因为这一次动气,魏氏自己也吓到了,之后再也不敢随便发脾气了。
很快,魏氏发脾气的消息就传到了楚蕊的耳里。
“呵,好啊,多发些脾气,骂我吧,恨我吧!”
就算魏氏把楚蕊全家老小都问候一遍,只要能气到她,楚蕊都是开心的。自打魏氏怀孕以来,楚蕊的心理就已经开始扭曲了。只是那时候还不明显,越往后,她做得事情就越绝,下手也越来越狠毒。
一开始,楚蕊以为魏氏动了胎气只是个开始,毕竟宫中的三位太医每天都轮流过来给魏氏诊脉,想必她这一段时间都要安分不少了。
但她低估了红花的威力,当然,三位太医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后来那样。
就算这几天魏氏都在喝安胎的汤药,也小心谨慎,基本不出房门,然而在她服用安胎药的第七天傍晚,太医才刚走没一会儿,她的肚子就产生了剧烈地疼痛。
“啊!疼,疼啊……”
魏氏疼得连腰都没办法伸直了,瘫坐在椅子上,红叶也吓得手忙脚乱的,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去找产婆。她只记得太医说距离临盆还有两个月左右,但却忘了太医说因为动了胎气,随时都可能会早产。
“快,快去找太医和……产婆,快,快去啊……”
魏氏疼地连这么简单地几个字都要说上半天才能勉强说完。
但红叶此时却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瞪大着双眼看着魏氏的双腿,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血,血啊娘娘!”
血?魏氏一听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忍受着剧烈地疼痛,用力稍稍将身子直起来一些,低下头,这才看见自己小腿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
“快,快扶本宫到床上……”
魏氏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额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红叶忙叫来了两个婢女,搀扶着魏氏去了床上躺着,自己则慌慌张张地去通知管家,让管家把产婆和太医请来。
两个婢女为魏氏换下了衣服,但血流还是不止,魏氏的脸色也白得跟直一样,双唇已然没了血色。
小腹传来的痛感愈来愈烈,魏氏疼得都叫不出声了,再加上产前出血,让她更加害怕了,这样一来,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疼痛感也会加剧不少。
等红叶带着产婆赶来的时候,床单已经被魏氏流出的血染红了大半了,连产婆都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
“我的天啊,这是大出血啊。”
红叶在一旁催促着:“您别光在这儿说了,快为我们娘娘接生啊,要是我们娘娘有个什么不测,王爷知道了定饶不了你的小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产婆人都已经来到这儿了,就是再不愿意,她也得去接生了。如果她早知道是产前大出血,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来的。
要是普通人家还好,因为产前大出血死了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今天她要接生的可是衡王妃,要是有点什么闪失,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她肯定都免不了要受罚的。而且这一罚,很可能就是要掉脑袋的。
“热水,热水准备好了吗?”
产婆撸起袖子,边洗手边问道。
“来了来了。”
几个婢女端着几盆热水,整齐地拜访在了床边。产婆掀开被子,先想办法给魏氏止血。红叶在一旁站着,看着那一盆盆的水,端进来的时候还是清澈透明的,等端出去的时候就成了鲜红色。
而且看这个趋势,血好像很难止住的样子。
产婆也慌了,她能想到的止血的办法都全部用上了,但这血流还是不止。按道理,不应该会这样啊,难道这真是命?她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老天偏偏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王爷呢?”
产婆擦着额上的汗,焦急地问道。
“王爷有事外出,现在还没回来。”
产婆这下可为难了,“那,那保大,还是保小啊?”
“你说什么?”
红叶一听吓得哭了起来,那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啊?
“都要保!你要是保不住任何一个人,本王就要你去黄泉为他们陪葬!”
大家都没想到,卓君衡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本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卓君衡回来就想好好睡上一觉的,结果刚一进门,就得知魏氏早产的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谁知道这刚到门口,脚还没踏进来呢,就听到产婆问这种找死的话,气得他都想直接掐死产婆。
产婆也被这气势给吓到了,就算明知不可能两个人都保得住,但也只得哆嗦地答道:“是是是。”
魏氏难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衡王府,当然,楚蕊也一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楚蕊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整个人都乐开了花,“魏氏竟然提前生产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清怡好心地提醒她道:“嘘!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这还是您教奴婢的呢。”
楚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来听我们在这儿说闲话?都忙着去魏氏那边去了。”
魏氏那边正处在经历着分娩之痛,而且很可能还会天人永隔。但楚蕊这边却有说有笑,魏氏现在有多痛苦,楚蕊此刻就有多开心。
“大出血这么难得的事情都被她赶上了,你说她该有多倒霉啊?哦不对!”
楚蕊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似的,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呸呸呸!怎么能说倒霉呢,她那是活该,活该啊哈哈哈!”
清怡虽然也不喜欢魏氏,甚至还和楚蕊一样讨厌她,但是再怎么样,她也没像楚蕊那样想过要害她的命,而且还很可能是一尸两命。
现在见楚蕊笑开了眉眼,清怡看着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魏氏能够顺利诞下子嗣,至于她自己,希望也能够挺过去吧。
不管楚蕊和魏氏两个人平日里再怎么争斗,孩子是无辜的,硬要把仇恨加在无辜的孩子身上,清怡做不到。
本来楚蕊只是随便说了魏氏几句,便没再说什么更加恶毒的语言了,只是在等着后续的消息。但当她听到衡王刚一回府就赶去了魏氏身边,还对产婆下令两个人都要保,楚蕊就彻底爆发了。
“哼!魏氏那个贱人,还敢说本宫福薄?自己都要去见阎王爷了,有王爷守在身边又怎样?对产婆下了命令又怎样?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本宫倒要好好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罢楚蕊又怒视着来给她传递消息的婢女,恶狠狠地吩咐道:“再探!”
产婆过来替魏氏接生,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虽然一开始血怎么样也止不住,但后来太医来了后,用了点药,还是勉强止住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魏氏难产。
又是大出血又是难产,这真是让产婆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了煎熬之中啊。而在一旁协助的太医,脸色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毕竟参与到接生这件事来的,只要最后魏氏和孩子有什么差错,肯定一个都跑不了。
“娘娘,您用力,用力啊!”
产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但这孩子的头还是出不来。卓君衡守在一旁干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魏氏也知道自己应该要用力,可是她真的使不出更多的力气来了。
“王爷,臣妾,臣妾是不是要死了?”
魏氏无助地望着卓君衡,眼泪和汗珠夹杂在一起,让卓君衡内心更加烦躁了。
“别胡说,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死!听产婆的话,用力,再用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