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小丫鬟不解的看着她，“夫人？”
王夫人看了许久，眼神里有些许挣扎，小丫鬟差点以为她魔怔了都。
然而理智和心里那道坎让她把那个危险的想法又收了起来。
侯夫人这会儿正有些急，看到她终于来了，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嫂子很疼爱女儿，不过一想到王尚书态度那么坚决，她心里也难免打鼓，怀疑自己的嫂子也想把王芸一直关着。
“嫂子。”侯夫人起身打招呼。
王夫人点点头，走过来扶着她坐下，“来之前我就听说你去看过芸儿，还在那边呆了一天，你……身子可还好？”
侯夫人点点头，“尚可，今日……我请你过来，是想请你回去把芸儿放出来。”
王夫人迟疑道：“眼下怕是不合适吧？她那性子你也是见过的，若是放出来，怕是要不了几日，王家女儿名声就都被她毁了。”
大家闺秀跑去拆散人家夫妻，这事儿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丢人，一个不好，怕是全京城的大家闺秀都得被连累名声，说难听点，遗臭万年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即便是溺爱如王夫人，心里也着实不愿意面对如此局面。
而这些侯夫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可是芸儿总得活着吧？这件事也并非没有转圜余地，咱们都能心狠的把她关起来绝食，何妨做些别的了，只要嫂子你愿意，大可以让芸儿见见那些天真的小姐们的下场，让她明白不是我们不护着她，是这世界上的人，容不下她做这样的事，就算不成……”侯夫人闭上眼吸一口气，“结亲这事儿咱们还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不管是逼着王芸去相亲也好，还是家里替她挑好夫君直接把人送上花轿也罢，总归是有办法的。
只是在心里，不管是王夫人还是侯夫人，她们都希望是王芸自己选择喜欢的人成婚，在面对王芸如今的选择上，她们甚至不介意调低她夫君家世的门槛，甚至没什么才华也可以考虑，只要王芸选择的不是季青。
王夫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实际上，这和她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她一直犹豫，觉得这样做难免太过勉强王芸了。
如今侯夫人也说这话，她心里就更加动摇了。
“也好，那，那我回去把她先放出来。”
而离这里不算远的另一个院子，听到丫鬟说王夫人来了，老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让李婆婆扶着她过去见王夫人。
李婆婆心里觉得这样未免太莽撞，可是楼侯爷之前吩咐过，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儿尽量顺着老夫人，她便把话咽了回去。
“那您稍等，我去给您带把伞。”
天气逐渐变热，今日又是个大晴天，老夫人原本是打算听听曲就算了，如今听到王夫人过来，那是恨不得马上过去和她把王芸和季青的婚事定下，李婆婆说要打伞她都觉得浪费时间。
无奈之下，李婆婆只好立刻扶着她过去见王夫人。
等她过去之时，王夫人和侯夫人正好商量完，王夫人正要来离开。
老夫人亲热的凑了过去，“哎呀，这不是王夫人嘛，今儿过来怎么不说一声，我老婆子也好招待你呀。”
王夫人再好的涵养也架不住想起老夫人做的事太害人，所以那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老夫人，我怎么敢劳驾您，我只是过来和妹妹说几句话罢了，这就要走了，您也不必送我，快些回去吧，这天儿实在有些热。”
这话没毛病，挺客气，可是老夫人毕竟多活了几十年，何况她对王夫人还有几分了解，听到这话，顿时明白自己不受待见，可是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按理说不应该，刚想再说什么，王夫人却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看着人走远了，老夫人恶狠狠的回头盯着侯夫人，“是不是你在背后嚼舌根！”
侯夫人冷笑，“母亲，您这话说的，我若是真嚼舌根，怕是我嫂子今日可就不是这么客气了！您自己做了什么没脸的事儿，还需要我来嚼舌根？芸儿被你害成这般模样，我若是我嫂子，那你也别想活着了！”
老夫人听的心头一惊。
侯夫人对她素来谈不上多亲热，可是也恭敬有加，虽然这段时间不怎么对付，可是这种狠话也万不该说才对！
闹了个没脸，老夫人想要个说法，甚至想教训侯夫人，可是侯夫人冷哼一声，直接回去了，还让丫鬟看好门，这分明就是赶她走。
李婆婆心里也在哆嗦，老夫人高高在上惯了，可是她这个奴才再怎么高傲，也总是低人一等，自然明白其中关系，忙劝着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自然不肯，“她今日这般没规矩，怕不是再过两日真的要提刀害我！不行，我必须好好管管！”
李婆婆眼瞧着老夫人要认真，赶紧道，“我的大小姐，您之前让芸儿小姐见三少爷，已经是得罪夫人了，何况咱们确实没理，这事儿旁人家若是做了被人知晓，那是要戳脊梁骨的，王家又不是什么低贱不入流的人家，芸儿小姐也不愁选不到好的夫君，三少爷再好，可是毕竟已经成了亲，三少夫人还在府里呢，你要是闹大了……怕是夫人真的要害你了！”
老夫人愣了一下，“这明明就是好事！”
死活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老夫人还想说什么，楼侯爷却正好过来。
他今日难得有空，本来想着好好劝劝自己妻子，尽力让这门婚事定下，来了却瞧见老夫人怒气冲天，李婆婆为难的阻止她的画面。
“怎么回事？”楼侯爷皱眉，“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怪楼侯爷提着一颗心，实在是之前自己母亲就走错了棋，如今他和王家关系本就紧张，要不是王尚书为了女儿没有声张，怕不是他岳家早就过来找他说理了。
老夫人却自以为找到了给自己撑腰的，忙不迭道：“你来的正好，你好好瞧瞧你那个媳妇，她居然那么说我，哪家的主母是她这门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