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着急地说:“我原本就是来帮姐姐你的,有什么为难不为难?”
一开始,S以为韦恩邀他们过来,是为了报仇。她想着,反正韦恩也没见过姐姐,就抓莫黎来当替死鬼好了。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是老大设的局。
莫黎已经没有了用处,可她S还是有的。
不管小浣姐姐要做什么,只要能用得上她,她都可以帮忙!
赶到最后一关的时候,却见瑞希和邵杰他们都被绑在一旁,个个脸色不佳。
他们被控制住了。
葛晴心一咯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欣看她的眼神,既是愤恨又是痛苦。
“你还来干什么?”
葛晴问:“谭咏呢?”
他们没说话。
S一跺脚,要过去给他们松绑,在后面跟过来的Z伸手拉住她,“你别去,他们周围都布满了激光射线,你单凭肉体是进不去的。”
“那怎么啊?”S着急了,四处环顾一周,都没有看到谭咏。
瑞希说:“游戏规定,最后一关只能由玩家自己完成,旁人帮不上忙,于是我们就被绑在这里了。如果游戏胜利,周身的激光就会自动消除。”
S问:“那如果失败了呢?”
邵杰瞬间激动起来,“久哥不会失败!”
五人组此刻的情绪都不大好,葛晴选择了去问瑞希:“最后一关怎么闯?”
“悬崖。”瑞希说,“只要玩家跳下悬崖,游到对面的那艘船就算胜利。”
“不过你先别着松口气。”瑞希似笑非笑地开口,“他身上还有蛇毒呢,跳下悬崖不死就已经是万幸了,到时在水中蛇毒发作,在水里也没有人能救他。”
葛晴一听,立刻要往悬崖边上冲过去。
可是边上设了激光防线,非玩家一概不能进入。
如果硬闯,恐怕不到边上,就已经被激光射穿了身体。
Zl拦住她,“H,你别冲动。”
葛晴这会儿已经听腻了这种话,“你叫J关闭这些激光。”
Z说:“他不可能听我的。”
“那你让开!”
Mignon看到监控里的这一幕,“J,你让她过去吧!”
Jameson拿对讲和Z说,“拦住她。”
Mignon撑大了眼睛,“J!你不可以这样,你知道Z根本拦不住她的。把激光关掉,J!”
。
“你让不让开?”葛晴问最后一遍。
Z依然站在葛晴的面前,一步都没有挪。
S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帮谁。
葛晴扯着嘴角,笑了笑,“Z,就连你,你今晚也要这么对我吗?”
她最开始认识的人,是Z。
她以为,即便Z的性格多么怪癖阴翳,他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也是有点温度的。
毕竟,他见证了自己的所有变化,所以成长,从葛晴,一步一步地变成了H。
他最疼小浣姐姐了,虽然他的疼爱,总是藏得很深,有谁欺负过葛晴呢?
M说:“你把手机开扩音,J有句话要问陈欣。”
“什么?”S惊讶地张开嘴,狐疑地看向陈欣。
但她还是照做了,举着手机,尽量将音量调到最高。
S说:“我们老大有话要对你说。”
陈欣眉头一皱,对老大的恨意,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就连黯香,也磨了磨牙。
邵杰直接咆哮,“Jameson,有本事出来单挑!设局玩我们算什么?”
S呵斥一句:“闭嘴!我们老大说了要跟你说话吗?”
虽然S对J的做法并不支持,可是她还是维护J的。
这时手机里传来Jameson的声音。
“别发怒,S。”Jameson的语气不紧不慢,嗓音低沉悦耳,光是听他说话,都能感觉到他来自皇室的威严和高贵。
Jameson说:“大家都是老朋友,却没能打一声招呼,有些失礼。我的这句话,也算是跟他们说的,只是我先向问问五人组的Queen而已。”
陈欣脸色并不好看,“要说什么?”
他们也不算是老朋友,今晚没有打招呼倒也是真的。
Jameson低低地笑了一声,混在夜色里,掺杂了寒意。
这时,他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撒旦。
“这样好玩吗?”Jameson低声问。
因为怕距离远,手机的扩音他们不一定能听清楚,Jameson特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由你们朋友的心上人的身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来伤害你们的戴维,这种游戏,好玩吗?”
寒意,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的寒意。
陈欣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仅是陈欣,黯香和邵杰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没有回答。
Jameson冷笑了一声,不必听到他们的回答,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他们之前就是这样伤害他的H的,如今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也体验体验这种痛苦。
他们有什么可愤怒的?
看到自己最宝贝最珍贵的人,被对方身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伤害,这种剜心一般的痛楚,就该让他们自己也尝一尝才算公平,才算真的知道错误,不是吗?
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轮到别人来做了,凭什么就觉得愤怒,觉得可恶?
他们欺负他的H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是不怜悯弱者,可不代表他Jameson不会替她出气。
。葛晴一拳将Z打到地上,他的嘴角已经出了血,胸口和腹部也是火辣辣地疼。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Z苦笑一声,没有再拦她。
激光已经被Jameson关了。
M也感觉到意外,刚刚Jameson还是不关的,以为H可能会知难而退,就是不退,他也要让她尝点苦头,然后让Z将她给带回来。
可是Jameson却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对Mignon说:“让她去吧。”
Mignon以为自己听错了,怔在那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Jameson的语气,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情绪。
都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妥协的无奈,还是想明白了之后的豁达和淡然。
他总是这样,极少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刚刚一直在另外一间房里品酒的Quill终于过来,他在后面推着Jameson,对Mignon眨了眨眼睛,说:“就由她去吧。”
和Jameson一样的话,倒让Mignon有点看不懂了。
葛晴跳下了悬崖,她不知道此刻谭咏在哪里,但她能感觉到,自己会离他很近,很近。
海水是凉的,夹着咸味,一股脑地灌进来。
耳旁都是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将S的喊声都吞没了。
阿奈。
阿奈。
阿奈。
最后一关,还是由我来陪你闯,无论生,无论死,并肩作战,一开始的承诺,都不应该被抛弃和遗忘。
……
深夜了,游戏已经结束。
Jameson还没有睡,坐在轮椅上,从阳台上,眼瞳望向对面的海面。
Q走到他身后,说:“H跳下去了,不得不说,韦恩选的这座岛,悬崖还挺高的。”
见Jameson没有反应。
Q又说:“啧,自从H苏醒过来之后,作息一直都很规律,每晚十点入睡,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作息紊乱,她体内的毒素也会发狂。现在都超过她睡眠时间的好几个小时了,你说她会不会淹死在海水里?或者,就这么在海水里睡着了?”
Q舔了一下唇,说:“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还有戴维陪着她,两个在道上都算是很有名的人殉情,怎么听着都觉得感人,你说是吧?”
J还是一声不吭。
Q泄气了,“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对我没有敬畏之心,Q。”
J的声音很低,透着一种压迫感。
Q对他当然不会有畏惧感和敬畏心了,他说:“我可是医生,你是病人,病人应该听医生的话,哪有医生会害怕病人的?”
当年他中了花骨散,解毒的人就是Q。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很特殊。
医生和患者。
有的时候,J还得老老实实地听他的话。
J认了。
良久,他对Q说:“我算不算失去她了?”
Q也没有留情,直话直说:“你早就失去她了,今晚的事儿算个屁!”
J皱了下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是在她十八岁那年,我放她走吗?”
“J,H还是善良的,她不被那个世界所接受,可她依然爱着那个世界,因为那里有她所认同的善与恶,好与坏。”
“我们这个世界不一样,我们都是堕落的灵魂。H还能被拯救,她要回去,和普通人一样,在乱世里明辨是非,在污浊中坚守纯真。而戴维,是她的第一缕阳光和救赎,他在黑暗里,要将她带向光明。”
“你明白吗?J,当一个人遇到爱的时候,心里是会忍不住要靠近阳光的,没有人再愿意堕落下去。”
“他们开始学会自我拯救了。”
……
J想起那年,他上任教父的时候,恰好是他大病初愈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可因为花骨散,却被皇室遗弃。
外界的人都以为欧皇的三儿子已经死了。
其他兄弟姐妹,其实也恨不得他死了吧?
可他偏偏活了下来,用一双腿,换了整条命。
需要吸取新鲜的血液,扩张属于他的势力。
那时,他专注于那些和他同样孤独破碎的灵魂。
那些人的脸上,和眼睛里,会写满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他一眼就能看中。
无一例外。
秋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一个孤僻忧郁的天才画手,温和的少年的皮囊里,养了一种近乎变态级病娇的性格。
正合他的口味。
而不久之后,他发现圣美洛德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也同样如此地吸引着他。
一个华国转过来的女孩子,一个异乡人。
拥有着天使般的盛世容颜,可她却不受同学们的待见。
甚至是,排挤,彻彻底底地孤立。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陌生感和冷漠,但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他们认为那时属于贵族与生俱来的气质。
可是J知道,那和贵族无关,那是属于灵魂的绝对孤独。
她每天一个人上课,吃饭,不和别人交流。
别人在背后嘲弄她辱骂她,她一点都不在意。
可如果有人欺负她,她会毫不留情地还手。
一点都不服输。
J很欣赏,她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就是她了。”J当时说。
他要定了这个人。
可当时也就是觉得,她适合用来培养而已。
她无坚不摧,孤僻冷傲,是一把可以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