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见刚杖倒飞回来,劲风扑面,只刮得脸上肌肉隐隐生痛,也不知比自己适才推出的力道强了多少陪,大惊失色,饶是他武艺高强,也不敢伸手去接,眼见刚杖已然飞到,转眼已至,总算他临危不乱,在间不容发之际,斜身退步,向旁跃开避了开去。
轰隆之声震耳欲聋,却是刚杖自他的身边呼啸而过,击在身后轩亭的石柱之上。泥瓦纷飞,半边轩亭轰然倒下。
石屑纷飞中,明辙彦挥拳直进,嘭地一声,那和尚肩头一震,已挨了一下,要侍闪避,劈劈啪啪,身上脸上又挨了几拳,但觉眼前金星乱冒,好在他皮坚肉厚,这几下虽然不轻,倒也并不打紧。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咯咯娇笑,只听一个女子娇美的声音笑道:“哎呀,花和尚今天总算是遇到对手了啊。”一女一男并行自花后走出。
花和尚连挨几拳,但觉头晕目眩,身子微微一晃,便欲跌倒,听到那女子说话,怒气勃发,恨恨道:“呸,老子今天就要毙了这小子。”强运一口真气,纵身而起,半空中扑击而下,猛地向明辙彦头顶击落。
明辙彦见花和尚挥掌击来,面目扭曲,满眼都是愤恨之色,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神情,不愿跟他多作纠缠,倏地出手,也是一掌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轻响,双掌相对,两人正要运劲推力,忽然间人影一闪,一人快步抢出,手腕翻处,捉住他二人手腕向外分崩,两人手臂都是一震,如遭火炙,同时停手,向后纵开。
明辙彦暗暗心惊,他少年成名,外功内力俱是不凡,姓花的和尚内力刚猛,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料这人一出手就把两人的掌震了开去,暗暗诧异,忖道,这人是谁,内力竟如此邪门,抬看瞧去,不由得又是一惊,但见此人面黄肌瘦,双目无光,一副病入膏肓的神情,却不是李渊浩又是何人。
花和尚怒道:“他妈的,姓李的你也来帮着他来对付我么?”瞪大了双眼,怒目而视,却不敢上前动手。
李渊浩道:“不……咳咳……不敢。”只是脸上已透出不满之色。
花和尚道:“不敢就好。”
只听李渊浩又道:“两位都是在下的客人,又何必为些小事大打出手,伤了和气。”转头对花和尚道,“敝处简陋,有什么失礼不周的地方,也请花兄见谅些才是。”
花和尚道:“李兄到是也没什么失礼不周的地方,只是你家这奴才却大不像话。”说道,向刚才一路追赶的那男子狠狠瞪视,愤愤道,“李兄你让他好酒好菜地款待,他竟然把我当成待头要饭的花子,其它人大鱼大肉,却送些青菜豆腐来叫我吃,你说,那些东些是人吃的么?”只说得须眉皆炸,很是不平的样子。
在旁众人,不由得轰然失笑。
李渊浩也不禁摇头而笑,回头道:“李琐,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备些好酒好菜,给花爷陪罪。”李琐正是刚才一路逃来,险此送命的男子。
原来,李渊浩和几位客人在花园议事,忽见驼背老者匆匆到来,也不知在李渊浩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李渊浩脸色凝重,接过他手中一块碧绿的玉佩瞧了一阵,分付他好酒好菜款待几位客人,便自去了。
李琐见花和尚一身出家人打扮,因此还特意让厨子准备了素菜茶水给他送来,自以为办事得体,正自得意,怎知花和尚见了送来的饭菜,又见其它人面前放着好酒好菜,不由得勃然大怒,只气得哇哇大叫,双手一推,提杖就打.
李琐若是逃得不够快,只怕连性命也要丢了,这时听二人对话,恍然大悟,暗叫好险,心道这和尚原是个不禁酒肉的花和尚,难怪他要生气了,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花和尚,你别在这里给咱们丢人了."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自花后走出的其中一人.刚才,二人到来之时,明辙彦和花和尚正在激斗,众人都集中了精神参观战,于二人的到来浑没再意,此时细看,不由得啧啧称奇,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衣,一头长发,似流水般散落肩头,也是一色的纯白之色,红颜白发,立在风在,衣发飘飘,仿如梦中,七分美貌,却透出十分的怪诡.
她身边男子却是一身缁衣,面色黝黑,长发之下一双眼睛的闪闪发亮,似跟有有仇,睁眦欲裂,时时对众人怒目而视.
沈玉芙听觉这二人立在一起,黑白分明,只觉得那女子温婉美丽,那男子却凶恶丑陋,却不知是什么来头.
明辙彦心中一跳,和薛凝对望一眼,心中都隐隐生出不祥之意。
那和尚大怒叫道:“两个短命的死鬼,见我挨打,也不帮忙,还说什么风凉话。”
白发女子咯咯一笑,道:“你挨打,我们却为何要来帮你?”
花和尚呸了一口,道:“死鬼女人,老子打他不过,先毙了你再说。”
说着袖子一挽,露出手臂之上一片青色的刺青,要上前动手。忽然间人影一闪,黑面汉子已飘身欺近,抽出腰刀和白发女子并肩而立。
花和尚大怒,骂道:“来,来,来,你两个无常鬼一起上好了,老子不怕。”
眼见三人怒目而视,兵器在手,势必又要打上一架,李渊浩脸现不悦之色,本就苍白得全无血色的脸上,更加难看了,道:“几位如真要打架,以后有时间也不会迟了,要是……要是误了要紧事,只怕……只怕,几位下半生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李渊浩这几句话说得并不很大,三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齐向李渊浩瞧了过去。
李渊浩见话生效,不紧不慢地道:“现在,就让几位到后院坐坐,不要在敝宅生事才好。”
花和尚脸色泛白,仍硬着头皮道:“姓你的,你吓我不成?老子告诉你,是你的手下办事不力,主人第一个放不了的只怕是你吧。”
还要再说,白发女子喝道:“花和尚,你疯了么?”向那黑脸的汉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同时扑出,自左右住出那和尚手臂。花和尚用力一挣,没能挣脱,双手被制,嘴却不停,破口就是一连串地污言秽语。
黑白无常却不理他,几个起落,飘出院墙,但听花和尚骂声不绝,道:“个无常鬼,两个短命快放手,再不放手,子毙了你两个……”声音渐行渐远,终于不闻。
沈玉芙瞧得有趣,道:“这和尚当真好笑,打又打不过人家,却又偏偏这么凶。”其余几人都是若有所思,皱眉不语。
李渊浩见几人走远,歉然道:“在下这几位朋友鲁莽得紧,失礼之住,还请几位见量才是。“
这么一闹,大色已然大黑,李渊浩让下人点了灯笼,引众人到厢房歇息。
明辙彦见李渊浩走远,关上房门,薛凝见明辙彦神色凝重,不知何事,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明辙彦沉吟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宅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薛凝道:“公子是说刚才那几个古怪的人么?”
明辙彦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这个,刚才在进来的时候,我隐隐闻到旁边风间房中一股血腥之气,正觉奇怪,那和尚就一路闹了过来。”皱了皱眉头,又道,“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且不说那个姓花的和尚内力雄厚,另外一对男女,依我看正是江湖中人称之为黑白无常的夫妻杀手,还有那个李渊浩,我瞧他一身功夫也邪门得紧,只怕……只怕,也不是等闲之辈,为什么李宅之中,会忽然聚集了这么多邪派高手?”
薛凝惊道:“公子是说,李严一家早已遇害,却……不却知李渊浩他们却是何人,他们这么做不知又有何用意?难道……难道,他们是冲着公子来的,可是咱们在江湖上,似乎没得罪什么人啊?”薛凝越想越惊,说到最后,连声音也颤抖了.
明辙彦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了半天,也不知李渊浩倒底是什么来头,依我看,咱们先到那几间房中去瞧瞧,看有什么发现,然后再说。”
薛凝道:"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去."
当下,两人轻手轻脚地开门出房,依着进来时候的原路,寻到记忆中透出血腥之气的几间房外。
明辙彦道:“没错,就是这里。”走上台阶,见门上上锁,用手一捏,只听见一声轻响,门上的铁锁应手而落。两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头顶尘埃簌簌而落。
借着门外透进屋来的光亮,只见屋子里堆满杂物,杂物之上尘土厚积,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过,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两人在屋中再仔细察看,也没发现什么,明辙彦奇道:“难道是我弄错了,可是我经过外面时,分明又臭到一股血腥之气。”
薛凝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再说,要是给人发现了,李渊浩问起来却不好说。”
明辙彦微微点头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不过这地方十分诡异,今晚咱们可得小心些才是。”
薛凝道:“是。”
两人自房中退出,关好房门,正准备离开,忽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几名下人提灯走过。晕红的灯光,在花叶间透出一片斑驳。
明辙彦一拉薛凝的手臂,闪进道房的假山之后,忽觉脚下似踩到什么软绵之物,自然而然地向后退开,低头瞧去,不由得毛骨悚耸然,全身寒毛倒竖。
薛凝道:“怎么了?”随着他目光向下看去,立觉全身血液凝固,只骇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