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礼儿越想越气,但抬手摸了摸林念姝的额头后,最终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
余温离,等念姝好了以后再跟你算账!
她将她额头上的布巾取下,重新沾了凉水,拧干,敷在她的额头上。
”念姝。“
她看见林念姝动了动,便轻轻地唤了一声,躺在床上的女子并无应答,只是稍微张了张嘴,眼角瞬间落下了一颗泪珠。
她好像叫了一个名字。
原礼儿不用刻意去猜,也知道叫的是谁。
她从怀中抽出手帕,轻轻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
“林念姝,你真是个傻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个人扛着?你忘了你还有个好姐妹,你可以找她倾诉,找她哭。”
林念姝依旧没有反应,只是不停地流泪,原礼儿猜测她做梦了,梦到了那个人。
她或许知道自己来了,只是因为那个梦,她舍不得醒来。
原礼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想了想,便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说清河村的日常,说她们的奶粉工坊,还有余睿……
其实这些事情,她并不觉得对林念姝的恢复有什么好处,都是余温离在信中授意的,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那么有自信,觉得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定对林念姝有用。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余温离是正确的。
“吴嫂子把女儿送到学堂了,跟灵儿一起学习,她可是咱们村第一个女学生呢。吴嫂子说,她想让女儿跟先生多学些东西,将来跟你一样做生意,再也不受男人的气。”
“你的那个弟弟到底去哪里了?灵儿想他都快想疯了,天天往我那里跑,缠着跟我要小哥哥,你说我到哪里去给她找个小哥哥?“
“还有那个祝大嫂,上次他们家不是收留了个车队吗?听说赚了不少钱,不过前几日拿着钱去当铺赎东西的时候,那当铺的掌柜却告诉他们,那银子是假的。祝大嫂现在气得天天骂人,洗衣服的时候,棒槌砸得震天响,她最喜欢的几件衣服都被砸破了。“
“那个舞青春家里前几天来了个媒婆,她的亲事本来有些眉目了,可是那媒婆临走的时候偷听到舞青春背后说你坏话,又反悔了。舞青春这个人,现在也是有气没处撒,到处造谣说我们的奶粉有问题,别提多可笑了。“
原礼儿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床上的林念姝。
林念姝的泪水终于不流了,嘴角带起一抹笑意。
她不知道这抹笑意是因为听了她的话,还是梦见了谢不疑又活过来。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谢不疑不在了,岂不是更加伤心?
算了算了,家长里短如果还不能让你从痛苦中解脱出来,那么便来一剂猛药吧,这可是余温离自己说的,她希望那家伙这次没有骗她。
想到这里,她拉起林念姝的手,抱怨道:“念姝,你什么时候醒来啊?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打理工坊有多累?咱们村里的人还好说,都挺听我的话的,就是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自称是你的亲戚的人,张口就要来分财产,还说你不回来了,我想独霸你的财产。你说,我独霸你的财产干什么?我不肯给他们还不是因为知道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