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遥远。
陆厉川掐了烟，垂眸扫了眼窗外繁华的城市街道，半晌，才睨了眼身后气喘吁吁的姜北，说，“你还有力气说话。”
“要不我再把速度调上去点？”
他说的痞气。
姜北却已经开始累得没力气喘气。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继续跑。
看她不吭声了，陆厉川这才哼笑一声，把烟头丢进床边的垃圾桶，拿起床上的笔记本开始敲敲打打。
他的手速很快。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在键盘上操作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拿起旁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发送完，手机又被扔回床上。
姜北吸了口气，感觉胸腔都累的火辣辣的疼。
跑步机上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她看了眼房间墙上挂的钟表，刚想说点什么，放在跑步机操作台上的手机就忽然响了。
几乎同时，陆厉川电脑屏幕上确定了爆料人的最终i，p。
电话是老陈打来的。
没等姜北求助，老陈就已经看到了网上那封匿名举报信里的所有内容，所以一大早连早餐都没吃，连忙打了通电话过来。
电话里，老陈笑的无奈，斯文清隽的嗓音带着点倦意。
“我的姑奶奶，你又得罪谁了？”
姜北靠在墙上，喘着气淡哼，“我哪儿知道。”
“我还正想找你呢。”
老陈吊儿郎当的扬眉，一张帅气的脸上透出几分欠揍的嘚瑟，贼兮兮的笑。
“找我查i，p是吧。”
“那你先叫声哥我听听。”
“要是叫了我就立刻发给你。”
姜北隔着电话瞥他一眼，淡淡道，“你活的不耐烦了？”
“还是想直接过来送死？”
“二选一，你自己选一个。”
“别啊——”
老陈揉着眉头笑的无奈，忍不住吹了吹自己面前的刘海，“你忍心这么对我吗？好歹我也是你唯一的迷弟。”
“万一我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姜北不吃他这一套。
淡哼一声，她眼睛都不眨的直接挂了电话。
“废话真多。”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坐在床上的陆厉川一直没什么反应。
只在她接起电话的瞬间，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是个男声。
还挺熟悉。
他痞笑一声，叼着烟继续看电脑屏幕。
可注意力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集中。
挂了电话，他圈出最终的i，p地址，刚想喊她过来。
姜北的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名字，她哼笑一声摁断。
那边再打，她还是摁。
老陈心里纳了闷了。
明明上次看见她温柔了不少啊。
怎么现在脾气又变这么大？
算了算了，还是不招惹为妙。
他又无奈又焦急的联系了几次之后，索性投降，直接截图发微信给她。
微信试了试，没有拉黑。
那时姜北正回到跑步机上跑步。
一边跑一边盯着手机看，时不时侧头看一眼靠在床上漫不经心看着电脑的陆厉川，心里又好笑又暗暗磨牙。
“陆队长，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现在说吧。”
“不然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她说的淡定，挑了挑眉，白皙的小脸半侧过来，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阳光映照的格外清晰。
陆厉川对上那双眸子里的笑意，痞笑一声，抬眸看她，“你威胁我呢？”
……
她敢吗？
姜北刚想争辩，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就响了。
是老陈发来的微信。
上面有爆料人的i，p地址和精准的小区门牌号。
姜北眼前一亮，跑步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一边截图存信息，一边半弯着腰看向陆厉川，语气淡淡的，却意有所指。
“你哪儿看出来我威胁你了？”
“闷骚男。”
她哼笑，伸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眼睛却还盯着他面前的电脑屏幕。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姜北无意间看到过陆厉川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和老陈发过来的截图一模一样。
她本来想让他主动开口。
可没想到看见她手机相册里的截图以后，他竟然什么也没说，点了根烟，合上电脑就拎着领子把她扔到门外，淡淡挑眉说，“我现在没心情了。”
“你可以滚蛋了。”
说完，房门就被砰一声关上。
冷漠又毫无感情。
姜北被气笑，咬着牙盯着被关上的房门看了几分钟。
可里面的男人无动于衷，就是不开门。
她本来想再跟他掰扯掰扯的，可转念想到老陈发来微信的时候说，“你一定要快点去找人。”
“万一那人再换一个地址，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算了，先办正事儿。
抿唇盯着那道房门看了几秒，姜北转身回到卧室，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把头发扎起来，收拾的干净利落便于打架，这才转身下了楼。
而她下楼没多久之后。
陆厉川就也从自己卧室里走了出来。
楼下，天色渐渐昏黄。
小区里悠闲漫步的老人和嬉笑打闹的小孩儿在绿化带附近游走，偶尔有刚下班的人拿着手机低声闲聊。
陆厉川从单元楼里出去的时候，姜北还在对面的马路上站着。。
她穿的单薄，一双踩着运动鞋的长腿纤细匀称，时不时伸手抱抱自己的肩膀，在原地左右张望，像在等什么人。
清冷的眉眼上一点儿都不见刚才的狡黠。
陆厉川痞笑一声，收回目光，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刚坐上车，他之前发出去的短信就得到了回应。
杜建华说，
——病人已经醒了。如果你要过来看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
——对了，顺便帮我买点吃的，谢了！
杜建华正是之前负责帮梁晨女朋友做化疗的主治医生。
以前在刑警队办案的时候，陆厉川他们遇到什么问题，也经常会去医院和固定的一些场所调查咨询。
他和杜建华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看到短信，他打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漆黑的眉眼顿了顿，短信里的回复却毫不留情。
“买吃的找外卖。”
“老子没空。”
……
？？？？
说好帮忙破案以后有事好商量的呢？？
杜建华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可一想到陆厉川那张能冻死人的冰块脸，还是决定算了。
不就是一个外卖吗。
他找谁不是找。
而这头，到医院之后，陆厉川并没有先去找杜建华了解情况，而是直接按照老路发来的门牌号，找到了梁晨女朋友所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