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川被她蹭的一僵。
整个人冷静了好几秒，才重新找回理智。
“你他妈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姜北仰眉看着他，手被他摁在桌子上，穿着高跟鞋的脚却不安分，在他腿上磨来磨去。
带了几分莫名的焦躁和急切。
陆厉川稍一用脑，就把整件事的前后都串了起来。
俯身靠近的瞬间，他在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儿。
他被气笑，伸手狠狠攥住她，嗓音微哑，说，“你他妈又跟我耍什么酒疯呢？”
“我没耍酒疯。”
她只是喝酒壮胆。
可陆厉川认定她今晚又在胡闹，三两下就抽掉腰带，把她绑在了桌子上。
和桌腿捆在一起。
黑夜里，气氛变得暧昧又复杂。
姜北刚刚酝酿起来的氛围被他毫不留情的打碎。
她心里又气又挫败。
冷静了半天才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不行你大爷。”
“瞧瞧，又恼羞成怒了。”
……
……
陆厉川打开灯，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的迷彩短袖，靠在门口吸了口烟，半晌，吸完一根，碾灭烟头扔在地上，才眉眼漆黑的扫了她一眼，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北被绑的不能动弹，仰躺在桌子上，一双白如玉的脚背在他眼前晃啊晃。
“我说过了啊。”
“就想要你。”
之前喝的酒精渐渐发挥作用，她的脸颊白里透红，眼底好像也有星星，亮盈盈的。
陆厉川被她看的心头一动，移开视线，冷哼道，“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心里那团火烧的更旺。
陆厉川莫名烦躁起来。
可姜北仿佛打定主意要一个答案，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你说说哪儿不可能。”
“你刚才明明也有反应。”
“是，我是有反应。”他忽然抬头嗤笑一声，“所以呢？有反应我就要睡你？”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他神色嘲讽的扫了眼她今天的打扮。
黑色绑带高跟鞋，露肩鱼尾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的确很诱人。
可他偏偏就忍住了。
不仅忍住了，还好像对她这种行为忍耐到了极点。
他冷了嗓音，拉开门，说，“你要走就早点走，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姜北被他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嘴角的笑也僵了下来。
“哦，那你对谁有兴趣？”
“刚才那个娇滴滴的前女友？”
她的语气极尽嘲讽。
房间里的气氛一触即发。
陆厉川回头冷笑，“那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先好好修炼一下自己。”
“对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你吗。”
说到这儿，他忽然抿了抿唇，侧头嘲讽的看着她，说，“因为我不仅对你没性，趣，也永远不会对一个喜欢自残和酗酒的女人产生兴趣。”
“你觉得自己配吗。”
他的话冷冰冰飘荡在房间里。
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姜北心里。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秘密，却没想到会被这样血淋淋的揭开。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从林乐清离开之后。
姜北就学会了整天喝酒麻痹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和鄙夷的咒骂。
可酒精并不是万能的。
喝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发现自己对酒精产生抗体了。喝多少也只能微醺，没办法像一开始那样陷入沉睡。
于是她开始吃安眠药，吃各种镇定类口服药。偶尔心里憋得难受，尝试过很多次用锐利的刀片从皮肤上划下去，用骤然的痛觉让自己清醒和忘记。
每一次都痛的刻骨铭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坚定了她要走出来的决心。
她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不仅在生活里，她变得害怕相信任何人。甚至在感情里，也根本没办法亲近任何一个男人。
所以姜北努力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一个健全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人看出来了。
其实陆厉川发现她有自残倾向也是偶然。
上一次，她去办公室，他就在她胳膊上发现了淡淡的痕迹。
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女孩子过敏留下的疤痕。后来再在灯光下看见，才看出门道。
以前在警局办案的时候，陆厉川接触过无数伤口，对这种痕迹再熟悉不过。
那明显是刀片留下的疤痕。
他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一心寻求刺激的小太妹。
不光是别人的，连自己的命也当儿戏。
这种发现让他觉得无厘头的愤怒，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只能用推开她也斩断自己念想的方法残忍切断。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事态还没有失去控制。
这天晚上，陆厉川没有回男生宿舍，也没有回行政楼，而是在行政楼后面的操场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方志带队集合的时候看到他，吓了一跳。
“川哥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呢？！”
“这红血丝和黑眼圈——”
“你不会在这儿呆了一晚上没睡觉吧？”
想起昨晚和姜北狼狈为奸的操作，方志心里有点虚。
可偷偷瞄一眼川哥，他好像并没有要跟自己计较的意思。
难道姜北成功了？
方志心里猜。
可没想到下午三点多，姜北就来跟他说，自己要走了。
和姜北一起过来的，还有邹琳琳刘宇林晟三个人。
虽然大家相处的日子不长，可在培训中心的日子也一起经历过一些风风雨雨，现在忽然要走，方志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该走的到底还是要走。
“那我送送你们。”
“送到大门外边儿你们再自己走。”
林晟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就行，就这么一点儿路。”
“对啊对啊，你别送了。”
邹琳琳也出声附和。
一边说，她一边回头看了眼正在操场上训练的陆厉川，眼神有点不舍。
可扫了眼旁边眉眼冷淡的姜北，又淡哼一声，收回了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
陆厉川自始至终都没往这边看过一眼。
姜北也是。
两人的关系好像就这样彻底画上句号。
方志心里纳闷。
可看看两人冰冷的脸色，又觉得，既然他能帮的都帮了，或许他们是真的不合适。
以后怎么样随缘吧。
反正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