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订了房间,洗漱过后,一群人三三两两的下了楼。
交了自制伙食费,楼下院子的里架起烧烤架,腌肉,烤串,蔬菜瓜果和多种零食小吃都被服务员一一分桌摆好。
桌子是那种木质的小矮桌,几个人围城一圈,有点像市内的老重庆火锅。
姜北最后下楼。
下楼之前她换了一件简单的衬衫裙,湿漉漉的头发高高挽起,鬓边留着几缕零星的碎发,清清爽爽,让人眼前一亮。
连邹琳琳都忍不住感慨,“长得显小就是好。”
“随便一打扮就能减龄七八岁。”
“她现在喊我姐,说不定都有人信。”
“本来看着就像。”林晟小声偷笑,被邹琳琳一把打开。
刘宇说,“可我怎么觉得还是她吃亏。”
“你们想想,骂人一般都说你是我孙子,谁会说你是我爷爷啊。”
他一说,桌上的人都乐了。
姜北也被逗笑。
一抬头,就看到陆厉川带着方志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和她对上,没有停顿,转向院子里的其他人,带方志简单介绍了一下,便坐到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吃饭。
知道陆厉川要走,方志第二天就递交了转职申请,也跟了过来。
陆厉川不想让他来,可转念一想,也许是秦局的意思,便没再阻拦。
饭后,邹琳琳提议要烤苹果,刚吃到一半,那个搭车的男生忽然拿着一个苹果走了过来,径直走向姜北。
苹果已经熟透,外酥里嫩,金黄可口,香甜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填满每一个角落。
男生走到姜北面前坐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表情局促又尴尬。
“姐,这是我烤的,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吃的,就又帮你烤了一个。”
“你尝尝?”
他有讨好的意思。
或许还天真的想和姜北友好相处。
可姜北愣是没接那个苹果。
男生又说,“姐,你别误会,其实我就是觉得这半天麻烦你们了,想感谢感谢你们。”
“虽然你没怎么表态,但我知道,你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不然也不会留我跟了这么久。”
“要是不介意,你可以留个电话,回头我有钱了请你吃饭。”
“你觉得姜北会松口吗。”坐在不远处桌子上的方志忍不住撞了撞陆厉川的肩膀,率先八卦。
陆厉川三两下刨完饭,筷子一扔,擦了把嘴,说,“不会。”
“为什么啊?”
方志说,“我倒觉得不一定,你看人男生都那么真诚表露了,就算石头心也该动摇了啊。”
是不一定。
陆厉川哼笑一声,心说,她的心哪儿是石头的,钢铁的还差不多。
果不其然,没几秒,就听到姜北嘲讽一笑,问男生,“有意思吗?”
“你讨好我,无非是有所图。”
“但我这儿还真没什么能给你的。”
“你走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说着,她不耐烦的起身,转身上了楼。
方志咂舌:“这姑娘说话真伤人,做人阳光点多好。”
“我觉得她特像一动物。”
“什么动物。”
“刺猬。”方志说。
可陆厉川却想起初遇那天晚上,她被困在洗手间里,怒目瞪他,红唇微启的模样。
不像刺猬。
像只小猫儿。
*****
这一夜,姜北睡的很安稳。
她的房间在三楼最后间,虽然正值七月,可山里海拔高,一进房间薄风就窗口吹进来,略去不少汗意。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姜北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没动。
几秒后,有人走到门口,开始敲门。
咚咚声规律沉稳。
她不皱着眉闭了闭眼睛,没动,想等那人自己离开。
可不管她怎么蒙头,外面的人就是不走。
僵持几分钟后,姜北裹上浴袍去开门。
门一打开,陆厉川英挺的眉眼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站在门口,英挺冷硬的眉眼被走廊昏黄的灯光衬的格外柔和,眉眼间的严肃和凛意清晰可见。
看他脸色凝重,姜北太阳穴一跳,不动声色把起床气压了下去。
“有事儿?”
“宋青来找过你没。”
“宋青?”
姜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个搭车男生的名字。
“他没来。”
“怎么了。”
陆厉川盯着她说,“他不见了。”
他的眼睛漆黑凌厉,带了几分审讯时的压迫感。
姜北刚睡醒,反应慢一拍,饶是这样,停顿几秒后她也反应过来。
“你们怀疑我赶走了他?”
她有点想笑,莫名又觉得憋闷。一腔情绪百转千回到最后也只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不再辩解。
看到她的表情,陆厉川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晚上他刚睡下没多久,楼下青旅的老板忽然找了上来,一进门就问他们宋青回来了没有。
老板说他虽然在这附近开了很久的青旅,可附近毕竟山势险峻,万一有人走失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每晚临睡前他都会和店里服务员一起敲门查房,确保客人都在房间。
可今晚检查过所有客房之后,他们发现宋青不在。
一开始店里的人以为他是出去看风景,一会儿就回来了,没当回事。可等到后半夜,老板上完厕所去敲门,里面还是没人,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就来告诉陆厉川他们。
想到晚饭后院子里的情景,陆厉川第一个想到姜北。
可她没有赶走宋青,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楼上楼下甚至青旅方圆五百米都找了一遍后,陆厉川和方志给附近的搜救队打了电话。搜救队工作人员让他们在青旅里好好呆着,别出去乱找,等他们来了一起帮忙。
劳累一天,所有人都被整的人心惶惶。
只有姜北和陆厉川格外沉默。
一个是因为犯困。
另一个是在设计一会儿的搜救范围和方案。
青旅老板拍着脑门后悔不已。
“早知道我就去把那监控修好了。”
“现在可好,万一真出了事,这孩子的父母受得了吗。”
“川哥,搜救队来了!”正说着,方志接人回来了。
院子里一阵骚动,搜救队的人全副武装,一个接一个从门外的车上下来,就等店里能帮忙的人分配了一起去找。
搜救队人数有限,人多找到的几率更大。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家都很配合,没几分钟,青旅院子里就只剩下店老板和两个服务员,剩下的人全被分开,跟救援队的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去找。
一遍,没有。
两遍,没有。
三遍,还是没有。
搜救队一次次在青旅集合,每次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从半夜找到天蒙蒙发亮,山里雾气浓重,搜寻一次比一次困难。
直到第四次换方向出去找的时候,姜北他们刚出门,就被青旅老板从身后喊住。
一夜没睡,老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找到了!”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