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问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姜北低头扫了眼腿上那串电话号码，说，“差不多了。”
“一会儿回去我就跟院里其他领导联系，发声明解释一下就搞定了。”
“那行。”
“你师母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就怕你真的被研究院停了工作。”
“这老婆子，都把我烦死了。”
电话被人抢过去。
师母笑着骂他，说，“小北你别听他的。”
“事情解决了就好。”
“那你忙完早点回来啊。”
“这老头子，就是嘴硬心软，这两天担心你担心的都睡不着。”
“就怕你得罪了什么人。”
姜北心头一暖，笑道，“没事儿，这不是解决了吗。”
原本等挂了电话之后，她想打电话联系那个爆料人，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联合研究院那边一起发声明澄清。
不管吃瓜群众信不信，该说还是要说清楚。
但姜北并没有想到，那个电话打不通。
窗外天渐渐黑了。
整座城市都热闹起来。
有刚下班赶着回家的上班族，也有逛夜市的小情侣，一排排从车外路过，青春洋溢的侧脸格外惹人羡慕。
姜北忽然想起方悦。
上大学的时候她们也这样。
偶尔勾肩搭背的逛街，开玩笑，彼此说说悄悄话。
方悦属于乖乖女的类型。
就算和其他同学发生冲突什么，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姜北出面去解决。
只有一次。
她被一个男生拦在校园里告白，拒绝以后，就有各种不找边际的谣言在背地里传。
传的很难听。
姜北没放在心上。
可方悦却和那个传八卦的女生打了一架。
姜北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方悦的头发被扯的乱七八糟，半蹲在地上，鼻子还流着血，一滴一滴滴的到处都是。
姜北吓了一跳，刚要伸手去拽她。
就看到方悦一边擦鼻血一边呜呜哭说，“疼死我了。”
“我还以为打架很轻松呢。”
“谁知道第一次就这么惨。”
“这也太打击人了。”
……
姜北简直哭笑不得。
从那儿之后，她才把方悦当成自己的朋友。
也是这几年唯一的一个朋友。
可现在事情却被她弄的乱七八糟。
想到林乐清，她扫了眼窗外霓虹闪烁的街灯，半晌，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几乎同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姜北挑眉，没想到对面回复的这么快。
打开一看才发现不是林乐清回的。
是陆厉川。
他说——你现在回家。
这语气……
姜北被他逗笑，眉眼微挑着，嘴角带笑。
——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陆队长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陆厉川勾了勾唇，视线扫过短信聊天框，浏览了几秒，舔了下嘴角，半晌才回，
——看你自己的领悟力。
姜北回：领悟错了怎么办。
陆厉川没有说话。
姜北以为他又不想搭理自己了。
也没在意。
直到出租车拐弯停在小区门口，才发现短信箱里又来了一条短信。
——领悟错就别回来了。
他的语气嚣张又痞气。
姜北直接被气笑。
可一想到他还在开车，也没有再继续回复。
她漫不经心的舔了下嘴角，视线在小区附近扫了一圈，付钱下车，顺着昨晚走过的路又走了回去。
姜北到门口的时候，陆厉川还没有回来。
秦靳也是。
想到他说过晚上不回来了，姜北直接绕过秦靳，打了通电话给陆厉川。
嘟嘟两声后，那边接起电话。
耳边传来一阵窸窣的嘈杂。
紧接着，一个女声对陆厉川说了点什么，然后才听到他熟悉的嗓音。
姜北靠着门低笑，“行啊你，出去半天又勾搭上一个。”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的，像在吃醋，又不像。
陆厉川咬烟的动作一动，漆黑的眼睛却还看着前面的马路，嗓音低沉，带了几分痞气。
“别跟我胡扯。”
“你在哪儿呢？”
姜北说，“在你家呢。”
“没人开门。”
说着，还怕他不相信似的，她伸手敲了敲门。
门板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传到耳朵。
陆厉川淡淡挑眉，松了口气。
他刚要挂电话，就被姜北喊住。
“我一个人站着怪无聊的。”
“你陪我说会儿话呗。”
“恩，说什么。”
他难得没有跟她反着来。
却直接把天儿往死了聊。
姜北被他逗笑，咬着下嘴唇靠在墙上想了想才说，
“聊聊你刚才找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秦靳今晚不回家，所以才这么着急叫我回来的。”
“我就知道，你就装吧。”
“一个大男人，性格怎么比我还闷骚。”
姜北越说越不靠谱。
隔着电话陆厉川都能听到她得意的坏笑。
他打转方向盘掉了个方向，睨了眼后视镜，才哼笑挑眉道，“你又皮痒了？”
“再扯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北笑的像只小狐狸。
“你除了想收拾我就是想收拾我。”
“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
……
……
正说着，姜北拿着手机屏幕乱点的手点到了研究院发的那条声明。
她停顿一秒，挑眉，点开看了一下。
声明底下大多数都是骂她心肠恶毒和阴谋论的网民。
南北不分的小姑凉：我就说研究院肯定会包庇自己人吧，你们看，尤其是做这种技术性职业的。这个声明和我微博之前猜测的不是一模一样吗？
孙倩倩：不然你还让人家说什么？难道直接我打我自己吗？（笑哭）
很多人都说，姜北的身份一定有后台内幕。
再点开那个爆料人的微博，清一色的心疼小姐姐，抱抱你。
千万别被恶人和病魔打败啊。
姜北都有点想笑。
可想了想，又忍住了。
因为陆厉川在电话里说，“你先别在微博上回应任何东西。”
“有事儿等我回去再说。”
不久前和方志了解情况的时候，说到姜北，方志说，“那川哥你赶紧回去看着姜北啊。”
“她那个性格要是真找人闹起来，别光说自己，秦局，研究院，还有培训中心的其他人估计都要一起遭殃。”
毕竟林乐清和姜北这两个处在八卦议论中心的人，近期的活动路线几乎一模一样。
凭网上那些八卦者的能力，想挖到培训中心这一块，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陆厉川只想着解决梁晨那件案子，倒把这一点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