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会做傻事儿？
陆厉川舔着后槽牙痞笑一声，眼前莫名浮现出姜北在青旅里拿烟灰缸砸宋青时候的样子。
清冷又淡漠。
但眉眼间的冷笑却好像能冻死人。
他把手机揣兜里，转身上了行政楼。
一边走，一边给老路发信息。
“你把地址发给我。”
“？什么地址？”
收到短信的时候，老路正在沙发上和媳妇儿一起吃西瓜。
听到桌上手机震动，他挖西瓜的勺子一顿，连忙起身去看短信。
“谁啊，大半夜的又找你。”
杨晶揉着肚子拧他耳朵，“你不是说今天下班了一定能好好陪陪我吗。”
“又骗我是不是。”
她说的娇俏，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满上翘，却带着戏弄的成分，手上力道渐渐加重。
谁让他不给她买包的。
哼。
掐死他。
老路哪儿知道她是为这个生气，一边求饶一边哄她，“你先松开，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先让我回个短信。”
“厉川发过来的，肯定有急事儿。”
说完，他低头去看，那边陆厉川又发来了第二条。
他说，就要梁晨女朋友所在的医院。
抓住梁晨以后，老路他们本来打算一起带回基地继续往下查。
可没想到刚把人拷车上，梁晨怀里的女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送到医院一检查，说是癌症晚期，需要住院治疗。
护林队没办法，只能先拨几个人去医院轮流守着，一边守一边赶紧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
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
半点头绪也没有。
老路奇怪了，连忙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难不成你想从她嘴里撬出一道口子？”
察觉到陆厉川的意图，老路琢磨半刻，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其实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有想过。
在基地审讯的时候，每次提到这个女人，梁晨眼底的神色都会动容。
虽然不明显。
可老路和狡猾的罪犯打交道这么多年，对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经能掌握的十分敏锐。
他能感觉到，梁晨很在乎这个女人。
聊起别的问题，梁晨总是沉默应对，或漫不经心的打太极敷衍过去，狡猾又没有丝毫破产。可提到她，他眼底总会有浓烈的担心和焦躁一闪而过。
如果能让这个女人开口，哪怕只是劝一劝梁晨，说不定现在的局面都不会如此被动。
可那个女人从被抓以后，就一直躺在医院，陷入深度昏迷。
没有醒来。
也不能说话。
老路以为陆厉川也想用这一招，所以连忙跟他说了说情况。
可没想到他说完以后，对面的陆厉川却淡淡挑了挑眉，说，“放心吧。”
“我没那么蠢。”
？？？
这意思是他又蠢了？
老路被气笑，咬着牙说，“小子别得意。”
“不就是智商比我高了那么一点吗，整天嘚瑟什么。”
陆厉川点了根烟，扶着栏杆笑，也不说话。
老路翻白眼和老婆吐槽。
“这家伙，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浑身的臭毛病一点儿都不改。”
说到以前，两人自然而然就会想到顾南城。
以前在学校谈恋爱的时候，陆厉川和顾南城都在。
后来顾南城牺牲，他们三个就好久都没再聚过了。
杨晶笑着挖了勺西瓜心喂给自己老公，忽然想起什么，说，“陆厉川还单着呢？”
“恩，单着呢。”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有情况了。”
“改天再问问。”
“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说完，老路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这次发的正是梁晨女朋友的住院地址。
可杨晶却说，“那也不好说。”
“陆厉川自己条件不错。”
“可他毕竟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呢不是，就算有情况，人家女生也不一定愿意啊。”
“去去去，你个乌鸦嘴。”
老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杨晶叉腰，“你敢凶我？”
话毕，两人又笑笑闹闹打成一团。
而这头，收到短信之后，陆厉川原本已经掐了烟，准备去洗澡睡觉。
可随着老路随口问了句姜北的情况之后，他平静的心绪又烦躁起来。
要了命了。
他挑眉痞笑，抿着唇，极力想把那道影子从脑海里抹掉。
可越抹越清晰。
到最后，索性不挣扎了。
给自己点了根烟，靠在床头一口一口的抽。
抽的很凶。
*****
而这头，一直在外地忙着开会的秦建国终于闲下来，躺在床上喝了口浓茶，正要盖上被子睡觉，放在枕头边上的老年机就响了起来。
他浓眉一竖，周正凌厉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串没有标记的电话，但却很熟悉。
这小子，半夜打电话什么事儿？
他皱着眉，拿起手机接起来。
一接起来，对面就传来方志冻得嘶哑的嗓音。
“秦局，睡了没。”
秦建国粗犷惯了，声如洪钟的说，“别废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大半夜打电话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睡没睡？”
方志嘿嘿笑，“您知道还这么凶。”
“我这不是跟您汇报进度来了吗。”
他搓着被冻麻的手，一边四处巡视，一边肩膀夹着电话说，“川哥最近不热情。”
“您也劝劝姜北啊，不然我累死了也撮合不到一起。”
“撮合不到一起那是你没用。”
“还整天吹什么牛，说自己交了多少女朋友。怎么到陆厉川这儿你就一点儿都用不上了？”
“你不是整天说要给你川哥找媳妇儿成家立业吗。”
“现在又想打退堂鼓？”
秦局一边喝着茶一边激他。
方志就受不了激将法。
立刻反驳道，“我可没有，您别冤枉人啊。”
“我这个红娘当的勤勤恳恳，还不是为了您和川哥下半生的幸福着想。”
“可现在问题也不在我这儿啊。”
“是老顾队反对川哥跟姜北在一起啊。”
方志觉得冤枉极了。
秦建国老脸一皱被他逗笑。
刚想说老顾那边我来解决，就听到方志又吸了口凉气说，“所以你看看，川哥明天下山回萱城都不愿去找姜北。”
“对了姜北回萱城了您知道吧？”
方志怕姜北压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出事儿的消息。
可如果不提这一茬，接下来的问题就说不下去。
犹豫半天，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却没想到秦建国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