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也觉得不可能。
可心里却莫名还有点开心。
他低声笑了一下,想说点什么。
可对面姜北已经拆开被子钻进被窝准备睡觉。
想了想,老陈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那天之后,姜北好像真就断了对陆厉川的心思一样,每天除了埋头苦干就是埋头苦干。
研究站的研究进度正式进入第三阶段。
这期间,他们连培训队派来巡逻的人都不再见,一心研制和等待抗癌药的出生。
而这些,如果姜北没有回来,研究站就没办法进行。
其实当初陈罗接受姜北的调队申请,也就是因为看中了她以前的研究经验。
姜北以前在其他研究队的时候,也是研究抗癌药这一块的。
只是后来出了事儿,研究队转战别的方向。
而她刚好遇见林乐清,为了躲避,顺势便申请了过来。
过来以后,她手里以前的每一阶段研制资料都成为了新制抗癌药至关重要的对比物。
三阶到四阶,成败就在分秒之间。
因此研究站里的每个人都格外小心的对待每一个细小环节。
期间,邹琳琳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处处和她作对。
偶尔林晟过来询问她问题的时候,邹琳琳还会在一旁帮忙记录。
她不找事儿,姜北也对她没有意见。
这段时间相处的竟也相安无事。
而陆厉川这边就没有那么安逸了。
回到培训中心以后,缙云山上忽然下起冬雪。
比往年更早一些。
而下雪后的第三天,培训了将近半年的学员们也面临毕业。
这段时间,方志倒是经常看见他一个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冷着脸抽烟,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但他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有再当和事佬。
倒是老路,跟陆厉川打过好几次电话。
每次都是聊梁晨的事情。
山下的阿蛮一早便被他们狸猫换太子换到山上。
她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再加上请了专门的医生在山上照顾,还是放在护林队里老路更放心。
而梁晨那边,不知道是老路故意走漏的风声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慢慢松口,开始说一些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期间,老路问过一次陆厉川。
“你和那姑娘怎么样了?”
陆厉川靠着栏杆松松散散的笑,手夹着烟,垂在半空,烟灰零星被风吹散,语气淡淡的。
“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怎么,我什么事儿都还要跟你汇报?”
得。
一听就心情不好。
老路前几天刚被媳妇儿训了一顿,思想觉悟瞬间拔高了不止一个高度。
他有些尴尬的挠头,说,“我这不是关心兄弟吗。”
“我媳妇儿说,感情的事情外人最好别插手。”
“还怪我多嘴呢。”
“要是你真喜欢那就喜欢吧,反正就像我媳妇儿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就看你看不看得到了。”
其实老路他媳妇儿说的更文艺。
但老路觉得文绉绉,自己随口翻译了一下。
陆厉川却被他一口一个我媳妇儿听的莫名烦躁,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完老路再打,他也懒得接。
方志看见了问他为什么不接。
他也不说话。
脑子里却着了魔似的在想一个人。
方志看他不说话,也不啰嗦,把手里的毕业成绩和名单递给他看。
“这就是所有合格人员的名单了。”
“照理来说大家分配完任务就可以让他们走了。”
“但是学员们累了这么些天,想在培训中心多呆几天,休息休息,顺便举办一个告别晚会。”
“征求你的意见,想看到底能不能办。”
陆厉川咬着烟用手翻了几页,漆黑的眉眼从那些被分类的名字中一扫而过,半晌才挑眉道,“办吧。”
“你看着安排。”
“行。”
“那川哥,要把林晟他们叫回来吗。”
方志之所以没提到姜北,是因为姜北以前在队里,其实真说不上和谁关系好。
但林晟就不同了。
他和培训队很多男生女生都能打成一团,是个老好人。
也的确有很多学员知道他们还在附近,想最后再见一面。
毕竟离开培训中心以后,就像从学校离开象牙塔。
再想见面就难了。
而很多人也希望不要再见面。因为再见,可能非死即伤。除非大家被分到同一个地方工作,否则做线人是一件很孤独的事。
可方志问完,陆厉川翻训练册的手一顿,却并没有立刻回答。
琢磨了几秒,才点点头,漫不经心道,“随你。”
这语气。
怎么总觉得这么傲娇呢。
方志忍不住笑出一声,赶在陆厉川斜眼睨过来之前,拿过记录册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而陆厉川却在方志离开之后,想起了那天在车上搜过的那个帖子。
帖子的标题是“怎么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做选择”
很难相信,他也会有问这种问题的一天。
但他的确认认真真把那条帖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发现大家都在说,爱情和友情并不冲突,是可以共存的啊。
问这问题的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陆厉川关了帖子页面,哂笑一声,没再搜索类似的帖子。
可这些天训练完,回到办公室,却总能想起姜北。
她眉眼亮晶晶的把他堵在墙角欲行不轨的模样。
她微低着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模样。
还有她离开之前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
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不知不觉钻进了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
刷存在感刷的挺成功的。
陆厉川咬着剩下的烟头笑出一声,眯着眼看了眼远处的天空,收回目光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操场边上而,老顾队正拿着保温杯和集训的队员们说着什么。
一板一眼,像极了以前训练他们的时候。
而这边,得到准许之后,方志就开始带培训队的队员们准备告别晚会需要的一应物品。
顺便给研究站打电话。
打了好几次才打通。
接电话的是邹琳琳。
方志说明来意,邹琳琳却难得拧了拧眉,说,“我们可以去,但姜北恐怕不行。”
“为什么啊?”
方志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姜北不想来。
可下一句,就听到邹琳琳说,“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