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啊?”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又病了呢。”
方志心里纳闷。
邹琳琳也不知道。
“可能是劳累过度,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就是发高烧,烧一直没退。”
“但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请医生来看了。”
“就是人没什么力气,恐怕不能一起过去。”
方志点点头,“那你和林晟刘宇他们呢?你们过来吗?”
“特别是林晟,很多队员都想见见他再走。”
邹琳琳拿着电话笑,“哦,就不想我们呗?”
方志被她调侃的一愣,随机也笑开,“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我还忙着安排别的事儿呢,那你们明天准时过来啊,别迟到了。”
说完,方志挂了电话,翻开记录本,顺手在姜北的名字后面打了个红叉。
打红叉意味着她会缺席。
但谁都没有想到,姜北第二天不仅来了,还带来不少礼物。
那是晚上八点多。
大礼堂里灯光暗下来,晚会刚刚开始。
陆厉川在门口看着所有队员都落座以后,视线扫过邹琳琳他们坐的那一排,抿了抿唇,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直到台上队员开始唱歌,他才走到方志旁边坐下。
坐下没多久,方志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他们两坐在礼堂门口,听到声音之后,方志还以为是老顾队过来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一回头,就看到许久不见的姜北正弯着腰,把手里的几个手提袋放在墙角,转身走了进来。
看到他,她挑眉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
方志碰了碰陆厉川的肩膀。
“川哥。”
“你看谁来了。”
陆厉川正侧头听旁边的队员跟他说话,闻声侧目,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姜北。
几天没见,她瘦了不少。
整个人裹在薄薄的羽绒服里,兔毛领衬的一张小脸更加灵动有神,却透着几分异样的苍白,也没化妆,头发披在肩上,正漫不经心的看着舞台前面表演的队员。
他抿了抿薄唇。
听到方志说,“姜北不是病了吗,怎么忽然又过来了。”
“病了?”
“什么时候。”
陆厉川问的随意,方志却还在琢磨,没有听到,直到被他踹了脚腿,才反应过来。
还说不关心呢。
方志忍着笑说,“昨天啊。”
“我昨天打电话去研究站的时候,邹琳琳告诉我的,我还特地在记录本上画了一个红叉做标记,你没看到吗?”
看到个屁。
他昨晚根本没有回办公室。
陆厉川烦躁的拧了拧眉,揉着手里的烟没说话。
方志问他,“你要不要去看看?”
陆厉川叼着烟看她几秒,回过头,淡淡道,“不去。”
“真不去?”
方志说,“那我去了?”
“去吧。”
方志起身,猫着腰从倒数第三排出去,走到最后一排。
姜北用帽子捂着脸,正在低声咳嗽,半张脸咳的通红。
而陆厉川玩着手机,从始至终都没再抬头。
说断就断,心挺狠的啊。
姜北哼笑一声,看到方志过来,往里面的空位子上挪了挪。
“坐。”
方志看着她笑,“怎么几天不见又病怏怏的。”
“你怎么了,没什么大事儿吧。”
姜北点点头,“放心吧,死不了。”
“那你要不要吃点饭再走。”
“不用。”
姜北摆摆手,清冷的目光又从前面扫了一眼,说,“看到我门口放的手提袋没。”
“恩,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了。”
“川哥也是。”
哼。
“一个滞销的老男人,说他干什么。”
方志被这两人逗笑了。
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姜北却没有打算多说。
她头疼的厉害,脑子嗡嗡作响,嗓子也干的要死。
要不是为了送这点东西过来,就捂着被子在研究站继续睡觉了。
或许是因为发烧,或许是因为外面下了雪,天气骤凉的缘故。
姜北觉得全身都冷冰冰的。
一阵一阵冻得慌。
她尽量稳住声线,指了指门外那几个手提袋,说,“一会儿晚会结束之后,你帮我把那些东西分给大家吧。”
“剩下的留着自己用。”
“我要先回去了,晚上站里还有一批数据等着核对。”
方志惊呆了。
“所以你现在就打算走了?”
“恩。”
姜北咬了咬牙根,嗓子干的不想再多说。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姜北起身,从后门离开。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寂静又无声。
方志送她出去以后,顺便打开那几个袋子看了一眼。
里面全都是安全定位手表。
每人一个,放在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里,还贴心的附了使用说明。
说明是手写打印的。
一看就是姜北自己的笔迹。
方志回去的时候,陆厉川回头看了一眼。
方志嘚瑟的歪了歪嘴角,说,“别看了,姜北走了。”
陆厉川哼笑着推了把他的脑袋,“谁说我看她了。”
“还嘴硬。”
方志伸手,把手里拿的一块安全手表递给他。
“喏,姜北给你的。”
“她会专门给我?”
陆厉川表示怀疑。
毕竟两人前些天还不欢而散。
方志笑道,“不是。”
“她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份,我刚才看完之后,顺手就把你的带过来了。”
虽然姜北说是剩下的都给方志用。
可方志又不傻。
怎么可能一个人独占两块。
临走之前,方志心里还是疑惑。
姜北扭头看到以后,笑着挑眉,“你有问题想问我?”
方志笑着点点头,“还真有。”
他侧目,看了眼大礼堂里正在专注晚会的队员们,又看了眼走到门口的姜北,说,“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以前培训队的队员们其实对你并不好。”
“你怎么还会……”
还会专门冒雪买一趟礼物送过来。
而那些礼物还价值不低。
姜北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淡声说,“也没什么。”
“虽然在培训中心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不上关系好坏。”
“但毕竟曾经舍命找过我。”
原来她一直记着呢。
方志叹了口气,拍拍陆厉川的肩膀,说,“我觉得我彻底被姜北这个姑娘折服了。”
“以前对她偏见不少。”
“可接触的越多越发现,这姑娘就是外冷内热啊。”
“你说她没心,可别人对她的一丁点儿好她都记得。”
“就是太要强。”
“看着也怪可怜的。”
“连个关心和保护她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