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陆厉川，排查完所有可能和监控视频后，陈学武自己也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其实这事儿找姜北过来调查，也没什么。
关键就在于前后两件事儿都和她扯上了关系。
后面这件事儿没发生的时候，有秦靳作证，她只是进包厢去找他。可当后面这件事儿发生了以后，姜北的嫌疑怎么看怎么巧合。
何况她还是陆厉川的女朋友。
如果处理不当，陆厉川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陆厉川神色不明。
会议室里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有人实在忍不住了，说，“陆队你先别慌啊，我们只是找她来调查一下，你看，陈副队现在不也得扔下手里的工作配合调查吗。”
“就是就是。”
“万一没事儿咱们还能一起吃个夜宵呢。”
几个队员纷纷开口，想要安慰陆厉川。
陆厉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低着头，在看手里拿的资料。
看了一会儿，陈学武也忍不住侧头去看他。
“哎。”
“厉川？”
“你没事儿吧？”
“这事儿没那么严重，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而且你看，我现在不照样安安心心坐在这儿呢吗。”
“我相信姜北。”
“这小姑娘虽然看着没什么人情味，可做事儿的底线还是有的。”
“对啊。”
“我记得我们上次吃饭，她明明不吃香菜，可我说自己特别喜欢吃，点了一份香菜倒进干锅里，她也没说什么，愣是夹着我递给她的菜吃到了最后。”
“我们都相信她。”
虽然工作中这样盲目的话不该出现。
可在坐的每个人都知道陆厉川和姜北的关系。
这么说，也只是想安慰他。
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着。
陆厉川却从阴影里走出来，扔下手里的照片和事发记录，往桌子上一扔，隔了半天才挑眉笑出一声，神色清冷又淡定，完全看不出什么波动。
“我也没说什么，你们紧张什么。”
……
说完，他起身去外面打电话。
临走之前侧过身，欲言又止。
陈学武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放心吧，这件事儿保证没人上报。我已经叫人暂时压下来了。”
“那就好。”
说着，他转身走出门外。
陆厉川走后，会议室里的气氛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
有人咬着面前的水杯幸灾乐祸的坏笑，“陈副队挺厉害啊，办着办着把自己都办进去了。”
“要不让我来审审你呗，刚好练手。”
“我也要我也要！”
“去去去。”
“一帮小兔崽子。”
陈学武没好气的瞪了他们几人一眼。
桌子上笑闹成一团。
气氛稍微松懈了点。
大家开始认真琢磨这次失踪留下的可能性。
“哎，你们说，那对母女会不会是故意搬走的啊。”
“你们想想，之前我们说服她配合的时候，她们就不太愿意，生怕被以前的同伙发现来报复。现在说不定她该说的都说了，自己不想被我们监视了呢。”
“那陈副队那个线人怎么说？”
“她自己要走，总不至于连陈副队都恨上，要把他线人一块带走吧。”
“这种可能也不现实。”
“尤其垃圾桶里还有一个手机呢。”
“除非他们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线人为什么放着好好地钱不赚，要跟一个居无定所的女人跑掉？”
更何况，那部手机还被人为的踩坏了。
手机发送最后一条短信时是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知道。
唯一让陈学武松了口气的是，现场没有发现打斗和流血的痕迹。
这说明，他的线人没有生命危险。
偏偏是在他们要去外地出差之前，遇到了这样的阻碍。
仿佛有人存心不想让他们离开一样。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样强烈的预感。
敌人越阻挠，他们就离真相越来越近。
所以相反的，这件事儿不仅没有打垮陆厉川他们队的意志，反而还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
老路那边也在配合，准备精锐人手，和陆厉川一起出差。
虽然这帮人的运输线就在缙云山上。
可缙云山横跨萱城和隔壁两个城市的郊外。
萱城这边的事情可以交给老路。
陆厉川他们主要负责外省追捕。
会议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
陆厉川这边却已经走到警局门外。
夜色下，昏黄的路灯还在飘雪。
雨夹雪混合在一起，落下没多久，就被地面的水渍融化。
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他挑了挑眉，想起刚才短信里小姑娘紧张的语气，莫名有点窝心。
电话打过去，一秒就被姜北接了起来。
“喂？”
她的声音透着点紧绷。
陆厉川往警局门口退两步，点了根烟，笑出一声。
“紧张什么。”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哼。”
“谁怕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停职什么的吗。”
“你要是停职了，我可养不起你。”
姜北说的嘴硬。
可实际上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换作以前，可能遇到这种事儿她听听就过去了。
可现在心里有了牵挂的人，担心的事情竟然也多起来。
陆厉川说，“你以为演电视呢，动不动就停职。”
“没那么严重。”
“先内部处理，能处理完这事儿就过去了。”
姜北挑眉，“那要是处理不完呢。”
他笑，掸了掸烟灰才侧头，故意吓她。
“处理不完咱两就一起蹲局子。”
“怕不怕。”
“害怕了现在跑还来得及。”
“我这不是给你报信来了吗。”
切。
当她傻子吗。
姜北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起来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拿着钥匙往门外走。
刚才在短信里，陆厉川就说，她可能需要过来配合调查。
打这通电话只是想让她放松一点儿。
不过从电话里听，姜北倒比想象中淡定的多。
从别墅出去之后，姜北手里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她坐在出租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厉川闲聊。
而他就站在警局门口的屋檐底下，眉目清冷的抽着烟。
时不时挑眉笑出一声。
眉眼沉静又俊朗。
远远看过去，像极了电视里的经典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