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此事您交给儿子吧,儿子会处理妥当。”谢景澜上前扶着谢夫人,看了一眼谢景泽,“此事不宜让父亲知道,还请母亲回房。”
“可是……”
谢景澜眉头紧皱,一脸严肃:“母亲,您不相信儿子吗?”
谢夫人盯着谢景澜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地上委屈可怜的谢瑶雪,犹豫了。这些年来相爷一直器重那个庶长子,给他谋官,为他请旨荫封,压根没正眼瞧过澜儿。
虽然澜儿平日里玩乐吃喝,可她却知道,她这个儿子才华满溢,根本不输给那个贱人的二子。也许她是该给澜儿一点做主的空间,这样相爷也能看到他的优点和处理事情的手段。
思及此,谢夫人看向谢景澜,叮嘱道:“澜儿,雪儿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不管如何,小惩大诫便是了。”
“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谢景澜微微颔首,“来人,送夫人回房。”
侍女上前扶着谢夫人离开,谢景泽迟疑了一下也准备走人,却被谢景澜出声叫住了。
“大哥留步。”
谢景泽转过身,不自然笑了笑:“二弟可有什么事?”
“大哥,今日之事你也参与了,是不是?”
谢景泽愣了愣,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大哥不明白二弟在说什么。”
谢景澜在正位坐了下来,凉凉地看着谢景泽,道:“今日是夜王与嘉舞郡主的大婚之日,迎亲途中出现了变故,有一个送葬队伍拦住了迎亲队,此事大哥可知晓?”
谢景泽装傻道:“此事早已传遍京城,我自然也听说了。”
“我已经派人查了,这家人虽然是有亲人亡故,可原本的送葬之期并非今日,而是有人给了其好处与威逼才改成了今日。”
谢景泽的脸色有些发沉:“是么?那又如何?与我有何关系?”
“大哥,小雪糊涂,你怎么也如此拎不清形势?”谢景澜冷冷地道,“那家人已经全部交代了,大哥也不必抵赖了。”
谢景泽皱了皱眉,心知赖不过去了,便道:“我这也是为了雪儿啊,总不能让雪儿如此委屈吧?”
谢瑶雪低声抽泣起来:“二哥哥,都是我的错,大哥哥真的只是为了帮我,我不想让那个贱人嫁给夜哥哥……”
谢景澜猛地一拍桌子:“她是陛下亲封的嘉舞郡主,如今更是贵为夜王妃。小雪,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免得被外人笑话丞相府的教养!”
“我……”
“若只是迎亲途中的变故倒也好处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起了杀人之心!”谢景澜目光冷幽,仿若那无尽深渊中最底部的寒潭,多看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杀人?”谢景泽闻言一脸震惊地看向谢瑶雪,“小雪,你竟然杀人?你杀谁了?”原以为她只会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来阻止这场婚礼,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狠心到杀人。
“我恨舞妖妖,她必须死。”事已至此,谢瑶雪也无意狡辩和抵赖了,垂着头恨恨地咬牙,忽然想起什么,她抬头迫切地抓住谢景澜的衣袍,“二哥哥,舞妖妖死了没有?”
谢景澜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拂袖甩开她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幸好夜王和夜王妃安然无恙,否则整个谢家都要被你连累。”
“舞妖妖没事?怎么可能!”谢瑶雪站了起来,“我的毒见血封喉,只要她喝下去,必死无疑,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救……”
谢景澜一愣,一把抓住谢瑶雪的手腕:“你说什么?你下的是什么毒?”
“半步魂,顷刻间便会一命呜呼,回魂乏术。”
谢景澜反应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丝警觉与质疑:“新房中的香烛混入了剧毒,若非发现及时,阿夜和小丫头都会死,你为何说是半步魂?”
“香烛?不是啊,我没有让人混在香烛里,我是让人在舞妖妖的茶水里下的毒。”谢瑶雪也反应过来,“我只是想杀舞妖妖一个人啊,我怎么可能害夜哥哥?”
谢景澜定定地看了谢瑶雪一会儿,也清楚她所言非虚。小雪一心爱着阿夜,是绝对不可能害他的,为什么她说的和现实情况并不一样?
“你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谢景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瑶雪点头:“我派锦绣去收买了夜王府的一个丫鬟,那个丫鬟好像叫如梅,让她在新房的奶茶里下毒,我知道夜哥哥是不喝奶茶的,所以不担心他会误食。”
“来人,将锦绣和如梅带进来。”谢景澜对着外面吩咐道。
片刻后,如梅被带了进来,却找不到锦绣的踪迹。
“禀二少爷,府里找遍了都没寻到锦绣姑娘。”
“怎么可能?锦绣方才还伺候我休息的呢,怎么可能不见了?”谢瑶雪诧异。
谢景澜的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转头看着地上的如梅,问道:“是谁找的你?让你做的什么?”
如梅低着脑袋,老实交代:“是谢小姐的锦绣姑娘找的奴婢,她给了奴婢一些香烛,让奴婢换掉喜房中的香烛。”
“胡说,我根本没有让锦绣给你什么香烛!”谢瑶雪指着如梅道。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撒谎,奴婢可与锦绣姑娘对质!这是锦绣姑娘给奴婢的纸条和一锭金子。”
谢瑶雪摇头:“金子是我让锦绣给你的,可根本没有什么纸条!”
谢景澜的贴身侍从俞书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其实眼前的一切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谢景澜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蹊跷出在什么地方了,这会儿听到俞书的禀报便更加清晰了。
“好一个玉碎居!好一个锦绣!”
谢瑶雪和谢景泽一脸的茫然,只觉得云里雾里。
谢景澜并未给二人解释什么,站起了身,冷冷地看着谢瑶雪:“从今日起,你便在绮雪阁里闭门思过吧,待夜王大军班师回朝,你就亲自登门向夜王妃请罪。至于大哥,没事也别出府了,反正二皇子尚在禁足之中。还有今夜的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可对你没什么好处。”
“什么?你凭什么命令我?”谢景泽不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