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张掌院害我走出两步的时候,身后低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似乎有些不悦。
张掌院回过头战战兢兢道:“殿下?”
齐盛目光落在他手中抱着的那副画上,男子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声音清清冷冷,“画。”
张掌院一怔,连忙上前道:“哦,薛公子……”
他手指轻颤着将画卷递给了薛白,这才再次行礼道,“殿下,微臣先告退了。”
齐盛目中勾着些血丝,像是没有睡好,他疲倦地点了点头,看着张掌院离开了。
待到张掌院离开后,薛白才看着沉默了半晌的齐盛道,“殿下,先吃点东西吧?”
齐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
一上午,薛白都心惊胆战地在齐盛身边候着,半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哪里说得不对又惹得他再次像前两日那样情绪不对。
……
京都,蒋家。
原本今日便是张家人上门亲自定下婚事的一天。
明月虽已经将消息带给了沈星辰,但蒋颦却完全没想到杜氏竟这样着急,这门亲事传出点眉目还没几天,竟这么急着就要让人来府上定下来了。
“郡公主别担心,奴婢在去一趟,师兄一定有办法的。”明月看着坐在镜子前微微蹙眉的蒋颦,轻轻道。
“来不及了。”蒋颦沉了沉脸,杜氏一大早便满府张罗着要迎客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放出来,看来是想打她们个措手不及了。
明月和怀玉纷纷变了变脸。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今日便急急忙忙的要迎客了,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们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劲了。
四姑娘和杜氏又没什么仇,杜氏怎么能这么急急忙忙的把她往外推呢……
想着想着,两人都忽地变了脸。
四姑娘虽和杜氏没有什么大仇,但她却是府中姑娘们中唯一一个和郡公主交好的。
杜氏这一出分明就是冲着郡公主来的。
“珈蓝呢。”蒋颦面无表情道。
“在外面呢,二公子来了。”怀玉回答道。
蒋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打开柜子就开始找东西了。
“郡公主要找什么?”明月和怀玉相互看了一眼一起上前问。
蒋颦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从柜子最下面一层找出了一个陈旧的盒子。
她抬手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打开了那盒子,里面是一层厚厚的宣纸。
怀玉微微凑近,好奇道,“这是什么……这是大小姐的字?”
那些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但上面的字迹却还是十分清晰的。
上面的字迹清秀娟丽,末尾还写着蒋秀的小字,盖着她的私章。
蒋颦从里面找出了一张诗句暧昧的拿了出来,又将那盒子合上放好了。
“出去吧。”她没有回答怀玉的问题,只将那张宣纸折好,淡淡道。
“是。”怀玉点了点头,上前来扶住了他。
蒋颦她们出去的时候怀安正陪着蒋二公子蒋桦一起正等在外面,并未看到珈蓝的身影。
“五妹妹。”蒋桦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二哥哥怎么来了?”蒋颦看见蒋桦,浅浅一笑上前道。
原本蒋桦是杜氏弄回来对付蒋颦的,可他回来以后并没有什么结果,杜氏便再也懒得管他们了。
这段时间,蒋颦一直没什么功夫去看他们,只吩咐了怀安多照顾他们母子,也不知道最近他们过得如何了。
“今日张家的人要来府上定亲了,你可知道这件事?”蒋桦蒋桦目光严肃看着她道。
“她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说要迎客,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的,还会有谁不知道么。”蒋颦轻轻一笑道,“我正要过去呢。”
“不能过去。”蒋桦一把拉住她,男子神色认真严肃,“母亲说了,这是冲你来的,你不能过去。”
“柳姨娘好些了?”蒋颦微微瞪大眼睛,惊喜道。
柳姨娘刚刚回府的时候还有些神志不清呢,现在连这样的事都能看清,可见病好了不少。
蒋桦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她的关注点会是这个,他有些着急道,“母亲的事多亏了怀安公子……五妹妹,你好好听着,杜氏这一出一定是针对你的,你不能去!今日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留在绛云阁。”
蒋颦轻轻笑了笑,转过身对怀安道,“这件事你费心了。”
怀安微微点头。
蒋桦还在焦急地看着她,蒋颦转过身安抚道,“二哥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杜氏,她若真的有心针对我,那不管我呆在哪里都躲不过。”
蒋桦微微皱了皱眉,可这件事除了躲难道还能有别的法子么。
“你就听我的,先躲一躲吧,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好不好?”蒋桦道。
“不必躲了。”有道清澈的声音从绛云阁门口传来,正是一直都未瞧见的珈蓝。
少年微微眯眼笑着走了进来,蒋颦抬眼看向了他。
“你去哪了。”蒋颦看着他淡淡问。
“张家人,不来了。”少年黑眸微微弯了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怀安道。
蒋颦蓦地蹙眉,“不来了?你干的?”
珈蓝摊开手笑道,“早上听说要迎客,本想着做点手脚的,可没想到……他们竟直接不来了,倒是懂事。”
这意思,是不是他做的了。
蒋颦微微低了低头,站在她身旁的蒋桦诧异道,“不来了?为什么,是推后了还是……”
“以后都不会再来了。”珈蓝微微挑了挑眼尾,“至于为什么……我听闻,今日一大早张掌院去了趟太子府。”
蒋颦眉心微微一跳,蓦地看向他。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珈蓝动作随意地靠在一旁,修长清瘦的身子微微倚着身后花坛,懒洋洋道。
怀玉唇角微微颤了颤。
一直沉默的怀安站出来,微微低下头道,“这件事是属下告诉殿下的,请郡公主责罚。”
蒋颦清丽的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她微微侧过头,看向他问道,“你们昨日去的时候,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