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蒋颦蓦地一笑，杜氏的身体可好的很，哪那么容易病。
“不去，就说我病了。”她抬眸道。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不然又要被说闲话了。”怀玉看着她蹙了蹙眉，有些为难道。
她也不喜欢杜氏，她也在知道杜氏与蒋颦关系不大好。
但现在蒋家传来消息说杜氏病了，她这做女儿的不回去瞧瞧可不得被说闲话。
“我被说的闲话还少么，不去。”蒋颦道。
“……那要不要奴婢替您挑一点礼物送给她啊？”怀玉一怔，想了想后又道。
“不必。”蒋颦已经靠了回去，她漫不经心地泛着手中的竹笺，“送了也是浪费。”
杜氏马上就要倒霉了，还送她东西做什么。
怀玉：“……”
蒋颦半晌听不到声音，抬眸看她，“还有事？”
怀玉摇了摇头，“没有了。”
蒋颦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她不必想也知道，杜氏这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又想着算计她了。
且不说她能不能回去。
就是能回去，回去了也一定没什么好事。
她将蒋青莲害成那样，杜氏又是个记仇的，岂能放过她？
这个时候连东西也不能送。
若是送了有什么问题就又是事。
还不如安安静静直接用秋娘将他们一锅端了。
也正好省的麻烦了。
……
第二日，蒋颦坐在院子里喂鱼，珈蓝一脸疲惫地进来了。
“回来了？”蒋颦端着小碗，头也不抬道。
“嗯。”靠在一边的少年轻轻点了点头，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
“不太顺利？”蒋颦轻轻放下碗，坐在水边抬起眼看他。
“她一看到儿女惨兮兮的样子就疯了，哭爹喊娘地说要去杀了杜忆慈，喊得我头疼。”珈蓝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道。
蒋颦微微挑了挑眉，“她当真哭着说要去杀了杜氏？”
这效果……好像比意料之中还要好啊。
珈蓝蹙了蹙眉点头道，“你是没见到她儿女的样子，两个孩子饿着肚子干活，还是不是地被打骂，大冷天的穿得又薄又破，手臂上还都是青青紫紫的伤……啧。”
说到最后，他似乎都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她一点都没怀疑是我故意干的嫁祸杜氏么？”蒋颦听后垂眸道。
毕竟她跟了杜氏那么多年，对杜氏忠心耿耿的。
而且现在又是她让珈蓝带着她一起去看的，说不怀疑是不可能的啊。
“打骂那两个孩子的就是杜忆慈身边的人，晚上孩子歇下以后我又带着她进去瞧了瞧，两个人孩子也同她说了，杜氏待他们很不好很不好，他们很想回伏羲道。”珈蓝解释道。
蒋颦眉目微微一变，嘴角闪过了一丝轻笑。
“她说想见见你。”珈蓝道。
“见，自然得见。”蒋颦微微一笑，“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叮嘱她几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见。”珈蓝问。
“就今日。”蒋颦微微仰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珈蓝挑了挑眉，转头看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我同自己人瞎客气什么。”蒋颦浅浅一笑，又凑近了些小声道，“蒋江流那里有几份地契，你将它们偷出来放到蒋青莲那里……”
“好。”珈蓝听后点了点头，含笑道。
“事成以后去再去趟钱御史家里，告诉他家大公子，可以带着借条上门讨债了。”蒋颦眉目平静，认认真真地嘱咐道。
“知道了。”珈蓝挑了挑眉道。
蒋颦轻轻点了点头，又垂眸看向水中的鱼儿了。
……
下午，珈蓝去蒋家的时候怀安和蒋颦一起见了秋娘一面。
蒋颦摆了摆手示意怀安下去，怀安沉着眼瞧了秋娘一眼，转身下去了。
“听说你想见我。”她看着那边面容憔悴的女人，微微一笑道。
“郡公主能留我一命，是因为我还有用吧。”秋娘头发凌乱，坐在那里目光僵硬地看着蒋颦道。
“你想与我谈条件？”蒋颦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低笑道。
“我自然知道以我的身份不配和郡公主谈条件，但郡公主做这些事不就是为了和我谈条件的么？”秋娘眼底带着浓浓的乌青，她嘴唇干涩，脸色泛红，像是一夜没睡。
“你想要什么。”蒋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清冷，气定闲神。
“要我的儿女平安，能吃饱穿暖，能读书写字，就和从前在伏羲道的时候一样。”秋娘紧紧攥着手，狠狠瞪着眼睛，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蒋颦漂亮的眸子微微弯了弯，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闪了闪。
秋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便站起身来看她，“我知道很多秘密，我知道很多夫人的秘密，郡公主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夫人么，我可以把那些都告诉相爷，我可以替郡公主将夫人赶出蒋家……”
蒋颦淡淡一笑，她忽地抬起那双平静的眸，“可我想要的……不止是将她赶出蒋家啊。”
秋娘语气一滞，下颌微微颤了颤，“那你……”
蒋颦轻轻抿了抿唇，脸上轻轻浅浅的笑意更深了，“我想要她，还有她身后的杜氏……一起消失。”
“轰——”
秋娘定定地看着蒋颦，腿一软颠坐在了地上，她轻颤着下颚，“郡公主……”
“秋娘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吧？”蒋颦看着她浅浅笑道，“在杜氏眼中，你是个死人。”
秋娘攥了攥满是冷汗的手，抬眼看着蒋颦道，“郡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回去投诚，告诉杜氏你没死，让她带着你去告御状。”蒋颦语气淡淡的，她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这……若是去告御状，郡公主您就是欺君啊。”秋娘颠坐在地上，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欺君？”蒋颦看着她勾唇一笑，“欺君的难道不是杜忆慈么？”
“杜忆慈打人的时候故意让她的人做了手脚，保了你一命，为的就是留着你告我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