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来说皇贵妃娘娘的事的,既然皇上正在休息,那奴婢改日再来。”春桃抬眼瞧了一眼曹公公身后的宫殿,微微低下头淡淡道。
“皇贵妃可还好。”曹公公目光微微一动,开口道。
“不太好。”春桃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道,“饭也吃不下,药也不想喝,所以奴婢才想来问问该如何是好。”
曹公公眼皮子一跳,“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春桃微微福身,低着头道,“是。”
曹公公回头望了一眼里面,半晌才沉了沉声道,“想法子继续喂吧,总得让杜家人见最后一面。”
春桃眼皮闪了闪,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多谢公公提点。”
曹公公点了点头,仰头望了望四四方方的天,轻轻抖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原本还湛蓝的天不一会儿已经乌云滚滚了。
变天了啊。
……
白昱出去的时候完好无损,全身上下没少半根头发,沈星辰看着他好好出来了才松了口气。
他上前扶住他的轮椅后侧,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又低声对白昱道,“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白昱沉着脸道,“回去再说。”
沈星辰轻轻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往前走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阴了下来,黑云压城,就像有神仙渡劫似的顷刻之间便变了天。
回去以后白昱就去了地牢,里面那些人好好地被关在里面,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惊了惊,又纷纷别过头避开了那双摄人的碧色眼睛。
沈星辰推着他缓缓进来,坐着的男子冷若冰霜地瞧了他们一眼,又轻轻垂下了眼,“你们不说也没关系。”
被关在牢房里的那些人抬眸看了外面的男只,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但眸中都还带着浓浓的警惕。
站在他身后的沈星辰抬眸看了一眼,又幽幽收回了目光,抬眼看向了被关在牢房中那些人。
风月阁的地牢算不上最大的,但绝对是最难逃出去的。
只要白昱铁了心想关着他们,那他们一定插翅难飞。
为首的人看了一眼他,语气平静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白昱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话却不是对他们说的,他薄唇轻启,那双漂亮的眼睛冰冷的让人不敢直视,“把水放了。”
被关在牢房里的人身子微微一抖,纷纷抬起眼看他。
把水放了……
他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是要把水牢里的水放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不说,那水就会一直被放满直到淹死他们。
沈星也被吓了一跳,但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他松开轮椅把手,微微歪头看着他们挑眉笑道,“还是不愿意说?”
里面的人都是跟了老皇帝多年的,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招的。
白昱微微低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冷声道,“不用同他们废话,直接放水。”
沈星辰:“……”
里面十几个人脸色微微一变,他们在这里被关了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说出去,他终于忍不住要用刑了吗。
沈星辰微微转头,瞧了一眼后面不知所措的侍卫,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侍卫这才点了点头,匆匆跑出去了。
“公子还要听什么!?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了……”为首的人看着坐在外面遗世独立的男子,面不改色道。
“该说的都说了?”白昱淡笑一声,仿佛在听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他勾起唇,嘴角携着一丝危险之色,“你们说什么了?为什么去清水寺,当年皇子府的大火,他和神仙岛有什么联系,又要对蒋颦做什么……一桩桩一件件你们都说了?”
就在他们被外面那白衣男子说的微微有些失神的时候,脚下一凉,已经有水流顺着旁边流了出来,那激流一点一点地流淌在他们脚下。
这时候,几人终于害怕了起来。
水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罢,他抬起眼,又轻轻道,“你们的命在自己手上,要不要是你们自己的事。”
“郡公主是皇上亲眼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做什么……至于神仙岛,我们真的闻所未闻……”水流越来越急,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他们小腿肚的位置,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淹没他们的。
白昱看着他们,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条白色锦带,嗓音懒散冷漠,“这话你们自己信么?”
“可这就是事实啊公子,您难道非要听我们说皇上的不是么?”
水已经到膝盖了。
沈星辰站在一旁听着里面的水流声,缓缓合了合眼。
这事儿怎么还和蒋颦有关系,难怪他腿都快断了也要往宫里跑一趟。
“我今日进宫了。”白昱缓缓挑眉,嗓音清清淡淡,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我告诉他说,你们都在我这里,而且……全都招了。”
被关在里面的人纷纷脸色一变。
水流越来越急,已经快到腰上了。
“你们猜猜,他是如何说的?”白昱抬起眼,似笑非笑看着他们道。
“……”
里面的人没人敢说话,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为首的人。
白昱看了他们一眼,半眯着眼睛轻轻笑了笑,“他可全都认了,当年杀了我母亲,又和神仙岛有关系……”
“不!先皇后不是皇上杀的。”他话音刚落,里面就立刻有人一口打断了他。
白昱微微一顿,半眯着眼睛看他,“那你来说说,说说当年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场火究竟是谁放的?”
“是杜侧妃!杜侧妃放的!”
“风影!”
那个人刚刚说一句,便被为首的那人打断了。
沈星辰眼皮子一跳,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白昱抬起眼扫了一眼打断他的那人,清清冷冷道,“继续说。”
放火的事杜家有参与,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但除了杜家,天明帝应该也有参与。
“公子,当年之事并非一句两句能说清的,先皇后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您又何必在将这件事翻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