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唔，她是齐盛的人。
蒋颦抿了抿唇，在一旁坐下了。
丽妃不知从哪里找出了只笔，看着比普通毛笔小一些，笔头血红血红的，十分好看。
她找出了一只小瓶子，在里面沾了点带着花香味儿的东西，在蒋颦脸上涂涂画画了起来。
蒋颦微微抬了抬鼻子，这味道……怎么好像在哪里闻过似的。
她合上眼睛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
“好了。”片刻之后，面前的女人微微直起腰来看着蒋颦的脸含笑道。
“比从前更厉害了。”珈蓝站在她身旁看着蒋颦的脸道。
蒋颦瞪大眼睛，伸手接过了铜镜，也不去想那花香的事了。
铜镜里的人虽还和她从前的脸有几分相似，但寥寥几笔却已经全然改变了气质。
任其他人看着也只会觉得这人只是和蒋颦像一点罢了。
看着没有一点痕迹，真是……太了不起了。
就在蒋颦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珈蓝看了一眼外面，“走吧，时辰快到了。”
蒋颦连忙放下镜子起身了。
丽妃站在那儿抿唇笑了笑。
珈蓝犹豫了一下才对她道，“今日之事麻烦你了。”
丽妃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蒋颦身上道，“殿下不在京中，妾身理应听从郡公主差遣的。”
蒋颦微微一怔，又轻轻点了点头后才跟着珈蓝一起走了。
去朝堂的路上，两人一阵沉默，各有心事，所以一路上也没说什么。
走到长春殿门口的时候，珈蓝才看着天边道，“就是今日了。”
蒋颦轻轻抿了抿唇，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天明帝目光沉着，等到他们进来后才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珈蓝道，“还挺像样。”
珈蓝一笑，“多谢圣上夸奖。”
……
朝堂之上，众大臣皆满脸严肃。
蒋颦和珈蓝都站在天明帝身后，他们听着一众大臣说了一大通大事小事后才终于等到了他们说杜家之事。
“你们说杜家是被冤枉的？”天明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一众大臣道。
“是啊，皇上，杜家对我玄武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等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们的！”有个大臣站出来义正言辞道，“几张文书而已，谁都能伪造算不得证据。”
蒋颦站在天明帝身后合了合眼，几张文书而已算不得证据？
那当年辅国公府因为几张文书落得如此下场又算什么？
天明帝定定看了那朝臣一眼，然后低下头沉思了一下才道，“说的有理，杜家一向忠心耿耿，朕是应该给他们一个辩白的机会。”
下面的杜家党一听面露喜色，说什么辩白，不过走个形势罢了，若是别的家族和杜家一样被搜出文书早就满门抄斩了，哪里还能等得到现在。
走个形势罢了，他这是要放过杜家了。
“皇上，不可啊，杜家通敌叛国可是铁证……”
有个老臣不可置信地仰头看了一眼高座上的天明帝，站出来颤颤巍巍道。
后面也有几个臣子站出来说了同样的话，可却全都被开口打断了。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几个杜家党站出来大声道。
“不必说了，朕心意已决。”天明帝看着他们道，“护国公年纪大了，叫世子来辩白。”
“是——”
……
立刻有人接了令跑出去请人了。
蒋颦站在那里看着下面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蒋江流，眸光微微闪了闪。
蒋江流这次还算聪明。
她攥了攥手，若是他能和杜家党一起为杜家求情，可能也就不用她动手了。
可惜了……
不一会儿，穿着囚衣的护国公府世子爷就被带上来了。
他面容呆滞地走上前，然后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蒋颦抬起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珈蓝，珈蓝已经动了手，他手上的银色铃铛微微显露出来，发出了泠泠的响声。
天明帝看了他一眼，身子微微往前凑了凑，“起来吧。”
珈蓝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下面那人，那人颤颤巍巍地起来后就规规矩矩站在原处等天明帝问话了。
珈蓝微微眯了眯眼，交叠在腹部的手冲着他轻轻勾了勾。
随着他手指的微动，手腕上的铃铛也晃了晃，发出了泠泠响声。
“叮铃——”
“叮铃铃铃——”
天明帝转眸看了他的手一眼，又低头看向了站在殿中的护国公府世子，果然，那人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好像……忽然一下变得十分愤怒。
珈蓝转过头，对天明帝轻轻点了点头。
天明帝会意，坐在那里看着他问，“朕问你，你们杜氏可有通敌叛国？”
下面的人抬起头看向天明帝，他脸颊发黑，目光茫然。
珈蓝手上的铃铛响了响，下面的杜世子神色猛地一震，他抬头看向天明帝，目光凶狠，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道，“没有。”
朝中的不少大臣纷纷奇怪地看向他，杜世子这状态，好像有些不对，他怎么看起来好像恨不得杀了天明帝似的。
天明帝也不意外，他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随意道，“那那些文书是伪造的了？”
这句话是杜家党愿意听到的，但站在大殿中央的杜世子却没有如他们所愿说是。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一样猛地点燃了杜世子的怒火，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天明帝，眼神像野狼一样凶狠。
周围的大臣不由心头一跳，心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杜世子就像疯了一向冲了上去，“是又如何，我们杜家就是通敌叛国了又如何，狗皇帝，我要杀了你！”
他冲的太突然，导致大殿中人都有些没反映过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杜世子的手已经落在天明帝脖子上了。
不仅如此，他还一边掐着天明帝的脖子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动杜家一个试试？只要你敢动，明天杜家军就会攻城把你们全杀了，到时候我杜家就是王了哈哈哈哈。”
蒋颦也被吓了一跳，场面忽地有些混乱，围在天明帝身边的人已经上前去制止杜世子了，没有人注意到天明帝身边的小太监嘴里正无声地说什么，更没有注意到他手腕上愈响愈烈的手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