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蒋青莲艰难地抬头看她,他眸子血红,眼中的怨念似乎将蒋颦千刀万剐一般。
“都是你?”忽然,他紧绷的那根弦好像忽然断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蒋颦说。
“大哥哥真聪明。”蒋颦微微一笑,“不错,都是我。”
“你,你……你这个……”蒋青莲艰难地爬起来,但口中的话还未彻底说完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惊得蒋颦也轻轻挑了挑眉。
这就气吐血了?
那她如果在多说两句,他是不是就要被气死了?
蒋颦眨了眨眼,缓步靠近蒋青莲,她缓缓蹲下看着蒋青莲笑眯眯说,“怎么样,大哥哥要不要随我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啊?”
蒋青莲满嘴是血,气得趴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蒋颦定定看了看他,终是缓缓站起了身,“看来大哥哥是不想去了,也好,以后没有母亲的日子一定很难,大哥哥还是好好养身子吧,这最后一面不见也罢。”
脚下的蒋青莲一把抓住了蒋颦的脚腕,蒋颦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毕竟欺君罔上、陷害当朝郡公主这种大罪,是要砍头的。”
脚腕上的手蓦地紧了紧,似乎要把她骨头捏断,但蒋颦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她微微使力,一把便挣脱了蒋青莲的束缚。
蒋青莲倒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抬起眼死死看着蒋颦,“你这个贱人。”
蒋颦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淡淡道,“大哥哥尚且病着,见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也不太好,还是算了吧。”
说罢,她也不在回头去看蒋青莲,直接转身走出了他的屋子。
院子外面,珈蓝正靠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玩闹。
“结束了。”珈蓝上前来看她。
“嗯,回去吧。”蒋颦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孩子,轻声说。
天已经黑了,外面的灯笼也已经亮起来了,只有蒋青莲的院子黑乎乎一片,只能隐隐约约借着外面的光看着里面。
谁能想到这个院子会有今日呢。
蒋颦眯了眯眼。
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跑了过来,乖巧地福身行礼:
“郡公主好。”
蒋颦微微低头,透着外面的灯火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小孩的头,“明天……带你们去见娘亲,好不好?”
“真的吗?”
“好啊好啊!”
两个小孩忽地就亮了眼睛。
蒋颦微微弯腰,轻轻勾了勾唇。
……
第二日一大早。
外面的天还是雾蒙蒙的,蒋颦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宫。
陪同的还有明月、怀玉和怀安。
这阵子他们一起陪着她在云家呆着,也都闷坏了。
珈蓝没有和他们一起,他是自己进宫的。
蒋颦他们来的早,曹公公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才这么早入宫的。
蒋颦只轻笑了两声,推说是两个孩子闹着要见娘亲,所以她就带着他们来了。
曹公公低头看了一眼两个年幼的孩子,便也相信了。
他带着他们去长春殿的时候天还是雾蒙蒙的,太阳只在远处冒了一个尖儿。
“皇上上朝了么?”蒋颦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问。
“皇上才刚起来正在收拾呢,早朝还得一会儿。”曹公公回答道,顿了顿,他回头望了一眼被蒋颦牵着的两个孩子,又道,“郡公主随奴才来吧。”
蒋颦牵着孩子点了点头。
……
他们带着孩子进去的时候秋娘还未醒来,门口的小宫女见曹公公和蒋颦一起来乐,便慌慌张张地要去叫醒秋娘,可她还未走出去便被蒋颦叫住了。
“不必叫醒她,我先带着孩子们进去坐一坐,你忙你的吧。”
“是。”小宫女看了一眼曹公公,还是福了福身道。
“曹公公也别在这儿陪我一起等着了,皇上正等着您呢,您快去伺候着吧。”说罢,蒋颦又转身对曹公公道。
“郡公主好好玩儿,下朝了奴才在过来。”曹公公也惦记着长春殿的天明帝,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蒋颦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以后才对怀玉道,“带着他们进内厅休息休息。”
怀玉应了一声,牵着两个孩子进去了。
蒋颦坐在外面合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她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却不是珈蓝,而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
“郡公主好。”她穿着宫妃的服制,缓步走了进来,“郡公主还不认识臣妾吧,臣妾是丽妃。”
蒋颦眼眸闪了闪,神色冷静,但眸中却带着一丝警惕。
丽妃看了一眼蒋颦的目光,不由轻轻一笑,她缓步走进来对蒋颦道,“听说郡公主想跟着蓝公子一起去朝堂上。”
蓝公子?
蒋颦蹙了蹙眉。
外面又一次传来了一阵铃声,再抬眼,是珈蓝来了。
他灰衣纱帽,穿着宫中太监的服制,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看着还挺合适。”丽妃转头看他,眼睛一亮说。
珈蓝神色冷淡,随手扔下手中的衣裳,又看丽妃道,“麻烦你了。”
丽妃眉眼微微一弯,“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罢了。”
蒋颦坐在那里看着两人说话的样子,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珈蓝看了蒋颦一眼,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少年微微沉了沉脸,“快换了,马上该上朝了。”
蒋颦点了点头,也是,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她起身抱着衣裳进去快速换好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珈蓝的脸已经变了,他正负手站在丽妃身旁与她说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见蒋颦出来,丽妃不由一笑,“还好,衣裳还算合身。”
蒋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珈蓝,问,“还要易容?”
丽妃微微笑了笑,“不必,我给郡公主画两笔便好。”
蒋颦看着她问:“不用吃东西?”
从前她帮珈蓝换脸是要让珈蓝吃药的,如今不会也让她吃什么东西吧?
她也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怎么能随便吃她的东西。
“殿下说的不错,郡公主果然警惕心很强。”丽妃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道,“郡公主坐下吧,用笔画两笔就好,他们看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