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能。”眉妃眸子闪了闪，忽然道。
燕王猛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彩云也在一瞬间愣了一下，她猛地看向眉妃，瞪大眼睛想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姑母这意思，是想将所有事情都推在燕迟身上了……
彩云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眉妃瞧了一眼彩云的动作，冷笑一声，垂眸道，“云儿生的漂亮，在朱雀的时候又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这孩子傻成这样，根本没什么心眼，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听闻她身边那个叫燕迟的侍卫生的好看，武艺高强，从小就在她身边当差。”眉妃话音一停，看着蒋颦似笑非笑的眸子，又继续道，“这侍卫许是对云儿动了邪念，不想让她嫁给燕王，便自作主张也未可知啊。”
老皇帝在一瞬间愣了一下，他虽十分不喜欢这个彩云，也不相信眉妃说的这些，可彩云身份特殊，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杀了的……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沉了沉眸子，目光落在身下座椅上已经被磨的看不清图案了的龙头扶手上，要不要，顺着眉妃这个台阶下了，息事宁人？
反正让彩云嫁给燕王以后，说是病死了也好，出了意外死了也好，总好过现在处死她吧？
萧瀛的兵权刚刚交上来，若是要和朱雀打起来的话……
“娘娘这意思，是说全是那侍卫自己做的，彩云公主清清白白了？”齐盛站在原地，身子微微侧着，眉目含讥带峭道，“那这些侍女的证词呢，娘娘如何解释？”
“云儿若真是有那样重的心思，又何至连一个下人也买通不了？”眉妃看着齐盛，眸子闪了闪，又继续道，“这孩子根本没什么心眼，又怎么会想到要杀人呢？皇上，臣妾听闻，那个燕迟生的好看，年纪轻轻，难免会招惹些小姑娘，只是想不到……这些小姑娘竟会为了区区一个侍卫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在说了，燕王可是云儿自己想嫁的，她怎么会想杀了自己选中的夫君呢？”眉妃将“自己选中的”几个字咬得极重，一边说一边看着彩云。
“是啊……燕王殿下是我自己选中的夫君，我怎么可能会找人杀了他呢！？”彩云听到眉妃的话，连忙抬起头道。
“听你这么一说……”老皇帝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准备顺着眉妃的意思说下去，给她一个台阶下，想着等随后再处理了彩云。
蒋颦听到老皇帝这样说，不由垂了垂眸。其实这样的结果自己早就预料到了，别说彩云是被贴身侍女指认，就算是她亲手拿着刀刺杀了燕王，玄武也断不能光明正大地杀了她。
她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一眼燕王。
果然，燕王脸上得表情已经十分难看了。
蒋颦又将头低了回去。
这样就够了。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彩云在燕王府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只要让燕王厌恶她，这就够了。
死有何惧，最令人惧怕的，应当是生不如死才是啊……
“没有这样重的心思？”齐盛勾唇一笑，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就像冰锥一般，“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本太子瞧，公主的心思可不轻。”
“盛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皇帝眼皮子一跳，忍不住开始头疼。
“彩云公主来京那一日，在太子府先是给灵雨下药，又是邀她上去一起表演，那药效伤的灵雨满身皆是红疹。”齐盛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老皇帝，句句似带血的利剑一般触目惊心，“儿臣不必想，也知她当时一定又疼又痒。”
蒋颦猛地抬头看向齐盛，齐盛没有看她，男子直立在大殿中央，脚下是身着朱雀服饰、神色惊恐的侍女们，他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看起来像一尊神。
他怎么还知道这事？
“还有这种事？”老皇帝被齐盛阴冷的目光刺了一下，不自觉地挪开了目光，恰巧看到了蒋颦看齐盛时惊讶的神情。
看来是真的了。
“那一晚灵雨身上的红疹，太子府和她身边的下人应该都是知道的。”齐盛回头瞧了一眼。
薛白已经站了出来，微微颔首道：“彩云公主进京那晚，郡公主喝下彩云公主端上来的酒以后，身上的确起了不同寻常的红疹。事后，殿下也吩咐了太医院的张院长去替郡公主查看。这件事，皇上指给郡公主的侍卫秦队长也是知道的，张院长就是秦队长亲自去请的。”
明月也随后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道，“郡公主喝下彩云公主端过来的酒以后的确起了满身红疹，奴婢不敢说谎。”
齐盛面目从容，继续道，“若是父皇不信，可以再问问彩云公主身边的人，她们应该也是知道的。”
“太子……”眉妃皱眉到。
“怎么？”齐盛回头看向眉妃，眉目清冽，“眉妃娘娘担心本太子和这么多人联合在一起陷害彩云公主？”
眉妃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终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齐盛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彩云的侍女们：“你们说说，有这回事么？”
“是……是有这么回事！”忽地有个蚀骨抬起头道，“公主在太子府的时候的确给郡公主下了药，那药名叫蛇皮草，是朱雀的一种草药，只要服用，一柱香之内必定满身红疹，痛痒难忍。”
“对！而且……而且公主和郡公主表演完了以后下去的时候还起了争执！公主还和郡公主说……说太子妃之位迟早是她的，还骂了郡公主。”另一个侍女也抬起头道，她一边说还一边磕头，“奴婢对神灵发誓，这是真的，奴婢若是说谎，明日便被横尸街头！”
“放肆！”老皇帝静了片刻，燕王却率先大声道，“她好大的胆子！皇兄，朱雀送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来和亲，到底安的什么心！？皇兄今日可一定要处置了她！不然朱雀只会当我们好欺负！”